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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輝柔潤,玉笙的肌膚彷彿變成玉石一般。
下一刻,那些月輝如同混沌世界的水霧,團團將她環繞,她感覺到磅礴的能量如同穿過她指尖的清風,穿過神識,落進她的世界。
玉笙來到她的世界,可是那些月輝在太陽真火之下,依舊消失的無影無蹤。
是不是因為她的身體如沙漏,她的世界也如同沙漏,四面透風,存不住月華?
玉笙沒有洩氣。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以前她常常抱怨為什麼天地要如此苛責的對待她,令她連芻狗都不如。
現在她好像明白了,不是天地苛責與她,許是她真做了什麼傷天害理,喪盡天良的事。要不然她的世界怎麼會毀滅的如此徹底?
但終究她沒有死不是嗎?
只要天地給了她一絲生機,她都要盎然的活下去。
暑往寒來,玉笙日復一日,夜復一夜做著同樣的事。
她知道她的劍法精進了很多,她的刀法精進很多,她的十八般武藝全都練了個遍,若說現在帶著亓小五他們血洗出去,也是可以的。
但是她也知道如果不是困在這裡,她不會日日琢磨寒唐師父填鴨式強塞給她的所有秘訣。
所有強大的人都必須忍受孤獨。這孤獨不是強迫的,而是自願的。
她必須自願留在這裡,等待著亓小五學藝歸來,然後從太上仙宗藏書閣偷偷離開,因為她不能打破結界,放這些妖狼為禍人間。
呃,好吧,她也沒本事打破結界。
這困住妖狼的結界豈是那麼容易打破的?
可是她有機會把亓小五他們悄無聲息的帶出太上仙宗嗎?
玉笙有點擔心,不知道別驚雨再一次看見她會怎樣?
暴打她一頓丟出山門?
不行,還是先修行,免得捱揍的時候受不住。
月之光華如同春風一般,夜夜環繞著她,悄無聲息的進入她的身體,然後進入她的世界。
然而沒有任何變化。
無論她引多少太陰之氣,她的世界還是灼熱,乾枯,毫無生機。
那顆種子依舊沒有任何發芽的痕跡,反而她的貓兒又給她找來幾個好像永遠不會發芽的種子。
那些月華如同她引天地靈氣迴圈與體內,而後又透過毛孔散了出去一樣,在她的世界裡沒有留下半分痕跡。
似乎看不到任何希望。
玉笙不想放棄也不會放棄,她一直很淡然,哪怕她第一次知道自己三魂缺少七魄,活不了多久的時候,也沒有哭天搶地的去抱慕雲澈大腿,求人救命。
她後來明白自己可以修行,卻偏偏無法修行,甚至差點被太陽真火焚燒靈魂,也沒有低聲下氣的求別驚雨指點,更沒有用綠玉藤求任何人保她小命。
她知道她淡然到沒有銳氣,她淡然到可以用綠玉藤還人情,她淡然到對想置她於死地的人下不了殺手。
可人生不應該淡然處之嗎?
人人都想逆天而為,都想跳脫生死輪迴,想要凌駕於眾生之上,可是她喜歡平平淡淡復平淡的生活。
她的世界是灼熱的,她的內心很平靜。
她平靜的看著那水流不斷的從石壁上流出,看著那紅色的果實落在地上,崩裂出許多種子。她看著種子紮根發芽,然後是蒼翠欲滴的綠色,如火如荼的紅花,最後結成一顆清甜可口,汁水豐滿的果實。
這株植物就是這樣,可以瞬間紮根發芽,開花結果,讓人填飽肚子,如朝生暮死的蜉蝣一般。
可是如果它慢慢的發芽,慢慢的生長,慢慢的開花,慢慢的結果會怎麼樣?
答案肯定是她和亓小五六個人要麼餓死在洞中,要麼落入狼口。
人心是什麼?
人心是貪婪。
初心不變才艱難。
亓小五頭幾天還出來跟她說幾句話,後來便不踏出洞口一步了。
還好玉笙放在洞口的果子定時消失,讓她知道他們挺好,挺刻苦。
但總歸還是不放心,玉笙時常在洞口諄諄教誨他們,修行不可貪功冒進,要徐徐圖之。
然後洞內是鬼門老先生告訴她,他的靈魂快散了,所以要加快教程。
好吧,那就大家一起努力努力再努力。
自從踏足過左邊的洞,左邊的洞就一直很安靜,再也沒有那綿長的呼吸聲。
可是玉笙除了在裡面洗澡換衣服以外,不敢休憩片刻,也沒有時間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