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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太后看了姜夷安一眼,急忙緘了口。
默了默,又嘆氣道:“如今朝局剛穩,不宜過度嚴苛。為孃的雖學識不多,畢竟不比外人,勸皇上的總沒有錯。況那叛亂之事已過去數月,皇上也應學會忘記,既是她不義在先,也不怪你決絕在後。”
“當斷不斷必生後亂。司徒家掌權這些年,朝中大臣貪賄之多,國庫之空虛,已然勢不由人。兒臣自有分寸,母親不必多言。”趙慎蹙著眉頭,心中莫名煩躁,便撩開下襬起身離開。
那一道流雲長袍繾風而過,背影冷蕭蕭的。西太后嘆了口氣,對姜夷安道:“當初那場變故來得太突然,興許他自己也沒能緩過神來。你要體諒陛下,多給他些溫存。”
“是。”姜夷安謙卑地福了一福。
西太后又問:“我聽說前些日子,他還點了那個女人留下的宮女,在永樂宮中伺候了一晚上?”
“是,原是打入冷宮的那個啞婢。”姜夷安點了點頭。
西太后甚麼不知?語氣便凝重起來:“……終究還是有過十年夫妻的,叫他一下忘掉,大抵也是殘忍。然而司徒家血債太重,她的兒子註定不能得勢。你是皇上在後宮中最為尊貴的女人,該狠心的地方,你要替他拿捏。”
“是……”姜夷安攥緊手心,想了想,又沒有把話說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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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年關,鄴康城的大街上繁華似錦,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那人山人海中,不少異族商客在街邊兜售皮草與首飾,或是拉著駱駝採辦中原各項物件。自從兩國通商以後,連街市都比從前繁榮。
趙慎著一襲墨色便裝在人群中穿梭,不時問問身邊攤子的物價,那英武俊偉的模樣,引得一眾女子紛紛側目貪看。
老太監張德福隨在他後頭:“皇上英明神武,幾月下來,如今百姓路不拾遺,國泰民安,朝中上下無人不服。”
“搡開搡開!押解朝廷重犯,尋常人等莫要擋路!”忽然一支紫衣禁衛隊押著囚車浩蕩而來,囚車裡有官人、有書生,身後跟著婦人和孩童,跌跌撞撞,痛哭叫罵。
那紅櫻長矛,陰森凜冽,嚇得一眾百姓連忙搡到一旁:“又抓人了,沒玩沒了了,每天都得提著脖子過。”
嚇得另一個連忙打斷:“嘖,快別說了!給官府聽去小心害大夥連…坐!”
一時個個噤聲。
人群中,趙慎冷冷道:“慈母多敗子,天下要平,就須得先狠。今日捨去這些亂臣賊子,他日方能享安平盛世。”
“是是,”張德福哈著腰,連連附和,又躊躇道:“那……皇上當真要把戶部右侍郎辦了嗎?他祖父是安國公,與寇家畢竟有姻親,在朝中威望也是頗高。”
“好簪子誒~~便宜又漂亮的好簪子誒——”
街邊攤子上有涼國商人叫賣簪子,趙慎長眸隨意掠過,看到一支略微相識。他掂在手中,忽然記起青桐別在腰間的那枚雕花舊簪,眼前一忽而恍惚,又好似將她摟在懷中,看到她清澈秀顏上不符年齡的怨與蒼涼……那怨與蒼涼不知來處,就好像另一個抹不去的影子,正在藉著她的眼睛看他。
趙慎扔下簪子,驀地把步子加快:“哼,王子犯法與民同罪,朕該棄的都棄了,又何懼其他?”
老太監知他說的是誰,便再不敢多言,急忙踉蹌隨上前去。
…………
乾武帝大舉改革,抓結黨營私,除殘餘亂勢,禁言辭隱射,處心積慮多年,終於開始大刀闊斧了。然而他雖雷厲風行,到底難改天性多疑,短短數月內幾近半數官員落馬,朝廷上下岌岌可危,人人提心掉膽。阿昭每日在冷宮中聽‘招風耳’八卦訊息,便曉得他的時候到了。
他對司徒家的隱忍有多深,如今的手段便有多狠。然而他得罪的人越多,顛覆他的導火線便越發一點就燃。
一連晴了幾日,晌午日頭將破舊小院打照得一片溫暖,女人們把毯子拿出來晾,笑笑罵罵,好生熱鬧。
“麻、麻——”沁兒顛著小短腿兒,正攀著石階旁的木欄學走路。才學會邁腿,走得扭扭歪歪的,嘴裡頭嘟嘟囔囔,煞是認真。
“給,今日算你蘇姨心情好,賞你舔舔。”蘇嬈拿一塊甜糕在他跟前晃。
沁兒便頓了步子,伸手把糕點接過來。舔了一口,甜甜的,齜著幾顆小白牙對她笑:“嘻。”
“瞧你小子沒出息,一塊糕樂的。”蘇嬈捏捏他粉嘟嘟的小臉蛋,親了一口。
阿昭正好曬完被子走過來,見沁兒屁股後頭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