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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啊?”
“我……”
“你大聲點,我聽不清。”
浴室傳來時香的大叫,“我來大姨媽了!”
韓迪沉默了一會兒,弱弱地問道:“那是什麼?”
時香好像低咒了一聲,然後聲音氣吞山河:“生理期懂不懂?!我來例假了!”
韓迪摸摸鼻子,有點訕訕地,又問道:“我能為你做點什麼……”
“給我買衛生巾啊混蛋!”
韓迪雖然閱女無數,經驗豐富,不過都限於非生理期的女性,幫人買衛生巾這種事真的還是頭一遭,他略尷尬地問了時香關於牌子,質地的要求之後,又略尷尬的給前臺打電話,然後略尷尬地等前臺送過來。
時香這期間一直賴在衛生間裡不出來。
沒過幾分鐘,聽見有人敲門,韓迪一邊驚訝地說“這麼快”,一邊開啟了門。
門外的人卻不是他等的那個人。
門外的男人在樓頂吹了一夜的冷風,沒有以往的光鮮亮麗,此時的他更像是經過了一場噩夢,通紅的眼睛滿布血絲,乾涸的嘴唇,皺巴巴的衣服貼在身上,整個人就像是一團灰色黯淡的濃霧,只從眼睛裡發出那種犀利地能將人刺傷的光。
韓迪有一瞬間的錯覺,只覺得這一開門,彷彿又窺到了那些殘破不堪的記憶。灰色,黯淡,犀利。傷人。
兩人都沒有說話,與梓昕那種蕭瑟絕望的氣場相比。韓迪更顯得冷漠,只是冷漠。
浴室裡傳來時香的聲音:“韓迪,是東西拿來了嗎?”
凝固的氣氛彷彿被瞬間打破,梓昕有著短短的失神之後,便是暴怒,一拳頭揮上去:“你這畜生,你怎麼可以在這裡!”
韓迪沒有躲閃。直接迎上了這一拳,梓昕卻不罷休,又是一拳頭又直又狠地下去,“我本來還不信。你還是人嘛?你還記得昨天是什麼日子嗎!”
梓昕抓著韓迪的領子,又一拳頭揮上去:“你對得起她嘛?!”
韓迪這次卻伸手接住了他的拳頭,然後看著梓昕說,“夠了,她的事已經跟我沒關係了。”
梓昕一下子僵在那兒。眼神像刀子一樣釘在韓迪臉上,韓迪擦擦嘴角流下的血,很冷漠地說:“不管你告不告訴我,我已經決定了。”
韓迪看著梓昕,聲音不大卻力如千鈞地砸在梓昕的心上。“我已經決定向前走了。”
梓昕慢慢地垂下了手,眼睛閃著嗜血的光,他盯著韓迪問:“是因為時香麼?”
韓迪一下子看著他,皺緊了眉,梓昕的表情猶如兇獸,他只說:“你會付出代價的。”
梓昕出門的時候,撞到拎著袋子進來的jack,jack看到梓昕的臉,不由地退了一步,“你這是……”
梓昕只是看了他一眼,疾步離去。
jack進來時,看到坐在沙發上的韓迪,他的嘴角還在流血,臉上明顯的傷痕,jack立馬說:“我去截下他。”
“不用了,”韓迪搖搖頭。
時香的聲音從浴室傳來:“韓迪,到底拿沒拿來呀?”
“來了。”韓迪朝浴室應了一聲,又對jack說,“東西先放這兒吧。”
韓迪想了想,又說,“今天的事,你就當沒看到。”
jack退出去,順便把剛剛大開的門關上,韓迪把衛生巾給時香從門縫裡丟了進去。
時香出來的時候,還有點不好意思,扭扭捏捏地磨蹭到韓迪面前,正要說什麼,看到韓迪的臉,嚇了一跳,“怎麼了?”
韓迪勉強笑了一下,說,“你猜。”
“猜什麼猜?到底怎麼回事,大爺的,誰幹的?”時香要飈了,滿臉的憤怒。
“又磕到了。”
韓迪半真半假地語氣,時香一口氣堵在嗓子裡,只覺得憋的要炸了。
韓迪看看她,笑道:“哎喲,別生氣啦,生氣容易老。”
韓迪還是笑眯眯地,時香一下子眼睛都紅了:“我能不生氣嗎?我就在你幾米開外,你居然被人揍成這樣……”
時香說到後來,聲音哽了一下,眼看時香眼淚都要掉下來了,韓迪有點心軟,捏捏她的鼻子,說,“你不是要哭吧?捱打的是我好不好,你哭什麼。”
“我哪有想哭?我就是生氣!”話雖這麼說,時香眼淚卻大滴大滴地往下掉。
這大滴大滴滾落的眼淚,像極了早晨凝結在花瓣上的露珠,晶瑩,剔透,韓迪只覺得心都被盪滌得透明起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