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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夜懶得理他,腦子裡高速運轉著:因林鈞婷橫插一腳,打亂了他的原定計劃,確鑿證據被人這麼輕而易舉的挖出來,遲則生變,那就提前批捕陶遠錫,後話——到了監獄再談。
至於為他跳樓的陶夭,這會兒,他是真的給忘了。
下午兩點,陶夭才恢復意識,對上一雙又一雙紅腫的眼睛,唯獨沒有她最想看到的那人,艱澀的開口:“沈夜呢?”
呵呵,過去她常常搬出來搪塞他們的藉口,如今被他們翻出來回覆她:“夭夭,你也知道,他很忙。”
自嘲的笑笑,她只是任性了一回,可沒傻到無可救藥,豁出性命的豪賭,結果輸得一塌糊塗,非但沒有留住他,還落得個“不自愛”的名聲。
或許林鈞婷的話也是有些道理的,她確實蠢——上一刻還豪言壯語要拉著情敵下地獄,下一刻就帶著自己的骨肉跳了樓,這種行為,簡直就是傳說中的腦殘嘛!
偷偷瞄了一眼鼻尖通紅,眼睛比鼻尖更紅的陶甯,陶夭感覺十分抱歉,想來姑姑這冰山美人的稱號是栽在她身上了,看那表情,要不是礙著她傷後初醒,簡直就要撲上來給她一頓狠抽。
“姑姑,我……”
看得出陶甯在隱忍,但到底沒忍住:“你說你這孩子,小時候多懂事,怎麼一遇上沈夜就變糊塗了,這回是你運氣好,大人孩子都沒事,你說要是有個萬一……就算你不在意我們,可你爸呢,他就你這麼一個指望,你忍心讓他一把歲數白髮人送黑髮人?”
陶遠磊心裡有數,這個時候責難陶夭好像有點不厚道,可陶夭孝順,只有一棒子打醒她,才會讓她從牛角尖裡退出來,所以他保持沉默。
誠如他們所料,陶夭果然說:“我聽說過呢,人這一輩子,總要趁著年輕為愛瘋狂一次,姑姑放心吧,我瘋過了,以後就不會再瘋了!”儘管裹著厚厚的紗布,可被碎玻璃扎壞的手貼上小腹,還是鑽心的痛,蒼白憔悴的臉卻綻開燦爛笑容:“幸好小寶寶沒事。”
看著陶夭的情緒,陶遠磊鬆了口氣,和陶甯打了聲招呼就離開了醫院,直奔檢察院。
見到沈夜,開門見山:“夭夭現在的狀態根本不適合結婚,所以下週的婚禮取消了吧。”
沈夜不甚在意的笑笑:“如果陶夭同意,我沒意見。”
就是說不通了嘍!陶遠磊是個商人,習慣以商人的方式處理棘手問題:“沈副檢開個條件,要怎麼樣才肯放過夭夭?”
沈夜平靜的:“陶董,你對我似乎有點誤會,當初如果不是你家的夭夭給我下藥,我和她也不可能有什麼交集,咱們暫且不說她的輕浮和心機在不在我的忍受範圍內,就說眼前,不是拿個驗孕單賴在我家不走,就是又吐血又跳樓的,你說,到底該誰放過誰呢?”
“談判”失敗了,不過沈夜承諾下班後會去醫院探望陶夭,陶遠磊這才起身告辭,臨走前說:“夭夭心性很淡,除了喜歡貝殼外,也沒見她對什麼事上過心,她對你這麼執著,肯定另有原因,如果可以,我希望你可以摒棄偏見,好好珍惜她,說句心裡話,站在客觀角度,我很欣賞你。”
貝殼?沈夜視線不經意的掃過辦公桌上的貝殼擺件,腦子裡驀地跳出一個畫面:穿著白色雪紡裙的女孩,齊眉的劉海,亮晶晶的大眼睛,小心翼翼的提著一串貝殼風鈴,踮著腳踩在木椅上,將手中風鈴系在他客廳的窗欞上。
掛好風鈴,伸手一撥,清脆的響,女孩轉過頭來看他,紅撲撲的臉蛋上掛著略顯羞澀的甜蜜笑容:“沈夜,你聽到大海的歌聲了麼?十年前我差點死在海里……”
後來呢,他打斷她的“絮絮叨叨”,把她趕出門去。
瞿讓親自恭送陶遠磊,回頭鑽進沈夜辦公室:“陶老奸商來幹什麼?”
“取消婚禮。”
“什麼,你答應了,不打算要陶夭了?”
沈夜無所謂的:“有沒有婚禮,她都是我的人了,取消了更好,省得浪費我時間。”
瞿讓歪著腦袋,靜靜的看了沈夜一會兒,嘖嘖有聲:“這種話,也只有我們禽獸不如的沈副檢才說得出口啊!”
沈夜一記眼刀射過來,瞿刁民溜溜退散。
真是來取消婚禮的麼?不過是以退為進的把戲罷了。
不過,也確實該去看看陶夭,掩藏的真好,竟讓他看走了眼——原來黏上他的不是隻小綿羊,而是匹烈性胭脂馬!
長長的走廊,淡淡的消毒水味。
從檢察院直接過來的沈夜,穿著淺藍色制服襯衫,領帶系下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