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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了。
雙膝跪在堅硬的船板上,大鬍子嘶啞著嗓子說道:“領導、領導,饒我們一命啊,我們沒辦法啊,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見此蘇金南落實了心裡的猜測,他怒瞪雙眼吼道:“幹這樣喪盡天良的事還想讓我饒命?我是你媽隔壁的聖母瑪利亞啊?等死吧!”
一聽這話,大鬍子頓時失魂落魄,他絕望的叫道:“我們是漁民呀,你們把海給封了,我們怎麼吃飯?我孩子治病要錢,我就一條破船,就得靠海里賺錢,這是救命錢,這是活命錢,我怎麼辦呀?”
敖沐陽覺得不對勁,他看這漢子面板黝黑粗糙,骨子裡就散發著魚腥味,雙手更是老繭叢生,不像是賺大錢的人販子,倒是更像他熟悉的漁夫。
於是他問道:“怎麼回事?冰艙裡這孩子是誰?”
“我閨女,是我閨女。”大鬍子眼角淚流滾滾,“我沒辦法,我閨女得病了,叫重症神經元病,得用啥免疫抑制劑和血漿交換療法治,一個月得一萬多塊,你說我怎麼辦?我得日夜出海一個月運氣好才能賺萬把塊,不出海我去打工,一個月累死也賺不了這些錢!”
事情似乎跟他們以為的不一樣,蘇金南懷疑的看著他道:“這是你女兒?你女兒你把她關在冰艙裡?”
大鬍子說道:“醫生說我閨女肌肉有問題,大腦也有問題,我去哪裡都得帶著她,她媽知道她有毛病就跑了,跟個黑人跑了。我沒辦法,醫生說她身體裡的神經遞質傳導有問題,低溫對她有好處,可以讓神經不是那麼活躍,我就讓她去冰艙,我能怎麼辦?我沒辦法哇!”
一邊說著,他一邊擦眼淚,淚水漣漣。
蘇金南看向敖沐陽,敖沐陽問道:“你船上有證據嗎?”
“有有有。”大鬍子爬起來去駕駛艙迅速拿回來個醫院影像學牛皮袋,裡面有核磁共振片、一堆肌電圖和相關報告,看醫院落款是紅洋大學醫學院附屬醫院,這是紅洋另一個大醫院,其名聲和綜合實力僅次於市立醫院。
報告單全指向一個名叫‘全媛媛’的女孩,他們在看檢查報告,大鬍子繼續說道:“領導,碰到這樣的事我當爹的怎麼辦?以前我用促甲狀腺激素釋放激素、干擾素、卵磷脂、睪酮、半胱氨酸啥的,都用了,給孩子治病都用了,它們不貴。可是不行呀,現在又用免疫抑制劑以及血漿交換療法,老鼻子貴了,我得掙錢呀,不出海我閨女就得等著死呀!”
說著,他又哭了起來。
周圍的漁民怯生生的幫他說道:“領導,你們光封海,你們說封海是為了漁民,可漁民要是沒了海就沒有飯了,封海期怎麼活?”
“大全這丫頭,唉,命苦,我打聽了,醫生說有個啥幹細胞療法能治這個病,但得準備五十萬塊,五十萬呀!”
“我們出海討生活沒辦法呀,我們也不想違法,可總得活下去,對吧?想活下去不違法吧?”
蘇金南面色沉重,他看了看報告單然後低聲問敖沐陽道:“老敖,我文化水平低看不懂,也不知道這病怎麼回事,你知道嗎?”
敖沐陽同樣是第一次得知這種病,他去漁政船用衛星電話給村裡醫院的主任打了個電話,去打聽這種病。
對方大概瞭解這種病,就告訴他道:“這病發病率比較低,比較罕見,但進入重症階段後很麻煩,特別麻煩,應該是世界上還沒有有效療法,一般過不了一年病人就會死亡。”
他還說了很多專業性的東西,什麼分類為ALS、PMA、PBP、PLS,什麼分散發性、家族性發病,什麼認知障礙,什麼病因不清楚無法預防,等等。
敖沐陽心情沉重的結束通話了電話,主任話裡話外的意思很簡單,這是現代醫學仍然所知不詳的一種疾病,堪稱絕症。
他回到漁船上,蘇金南和幾個漁夫一起看向他。
這樣他對蘇金南招了招手,然後低聲道:“絕症。”
蘇金南臉色頓時垮了,他回頭看了眼那個躺在冰艙小床裡的女孩,良久沒說話。
敖沐陽對大鬍子說道:“醫生有沒有跟你說,這病特別害怕肺部感染?你怎麼敢讓你孩子待在冰艙那種地方?空氣不流通,裡面又有死魚爛蝦的。還有,低溫對這個病有好處是哪個醫生說的?”
他的話表明他對這種疾病有所認知,大鬍子頓時精神一振:“我得隨身帶著孩子去照顧她,她自己都動不了呀,冰艙亂七八糟,船上哪裡不是亂七八糟?”
敖沐陽扭頭看了看,確實,這是一艘老舊漁船,不管再怎麼打掃也掃不掉它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