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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手腳麻利地跑過去:“笙笙,你等一下。”他衝著屋裡吆喝了一聲,“老林,湯燉好了沒?”
老林五十多,是徐家新請的廚子,退休之前是中餐廳的掌勺,擅長各種孕期大補湯,以及各種月子餐。
老林提了個保溫桶出來,他微胖,跑起來動作笨拙,笑呵呵地說:“好了好了。”
老爺子把保溫桶接過去,又遞給姜九笙,囑咐她:“你帶回去喝,特地去了腥,要是還不喜歡,就給時瑾喝。”
她笑著接了,說好。
出了徐家,秦左開車,駛入雙向車道時,左側一輛大貨車突然變道,迎面撞過來。
秦左立馬打方向盤,幾乎是同時,馬路右邊突然跑出來一個人——
天北醫院。
六點,時瑾剛出手術室,十五分鐘後,還有一臺手術,也是他主刀,都不是大手術,只是今日醫院送來了很多連環車禍的傷患,普外忙不過來,主任特地過來心外調請了時瑾過去。
肖逸見時瑾出來,趕緊拿了手機過去:“時醫生,有你電話。”
時瑾脫下手套。
有一個霍一寧的未接,三點二十打來的。蘇伏說要見他,霍一寧建議他去,當時,他趕著進手術室,直接掛了霍一寧的電話,也沒有接到他的這通回撥。
剩下七個未接,全部來自同一個號碼。
手機又響,還是這個號碼,再一次打過來了,時瑾接通:“喂。”
那頭,男人的聲音很急促,很慌張,甚至帶著微微哆嗦:“六少,出事了。”
時瑾走到一旁:“什麼事?”
“夫人她,”
話說到一半,沒了聲,他難以啟齒。
時瑾幾乎立馬就問:“笙笙怎麼了?”
他眉宇緊蹙,開始躁鬱,惶惶不安得幾乎要湮滅理智。
那邊沉默了良久,顫顫巍巍地說:“人……人沒了。”
時瑾還戴著口罩,只見滿眼星辰全部被攪亂,他慌了心神,握著手機的手,忽然發抖,眼神空了,呆滯了很久,才張嘴,聲音發顫,每一個字都像從咽喉裡撕扯出來的:“你再說一遍。”
電話那邊,一句話,斷斷續續,說得艱難。
“江北大橋上……”
“車禍爆炸,夫人、夫人沒了。”
時瑾身子一晃。
手機滑落,砸在地上,咣一聲,碎了螢幕。
他失魂落魄,眼神放空,在發抖。
肖逸沒聽到電話的內容,被時瑾這幅神色嚇著了,小心翼翼地過去問:“時醫生,您怎麼了?”
他低著頭,眼眶通紅,被指甲掐破的手心滲出血來。
“時醫生?”
肖逸又喊了一聲,這時候,手術室的麻醉醫師出來。
“手術已經準備好了,”麻醉科的喬醫生站在手術室門口,詢問,“時醫生,現在開始嗎?”
低頭靠著牆的時瑾忽然抬頭,滿眼血絲:“我為什麼要在這裡給別人做手術?”
聲音,冷得徹骨。
還有,他一身戾氣,眼眸灼熱,紅得像染了最新鮮的血色。
喬醫生和肖逸都是一愣。
時瑾盯著手術室的燈,眼裡的陰鷙遮住了所有原本的光彩,他自言自語般:“我為什麼要救那些不相干的人?”
喬醫生莫名地發怵,不敢看他那雙眼:“時醫生——”
他忽然冷笑,眼角的餘光都浸了冰涼的陰沉:“積不了德,我還要醫德干什麼?”
他總是迷信,總是想著,多救一個人,是不是就能多給她積一點德,他要的也不多,只求她安康,只求她無病無災,他拿手術刀,一個一個救,可結果呢?
結果呢……
他摘了口罩,轉身便走。
後面,喬醫生喊他:“時醫生,”喬醫生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只覺得膽戰心驚,“病、病人怎麼辦?”
時瑾身上還穿著綠色的無菌手術衣,揹著身,看不到他的表情,嗓音陰冷:“別人的命又不是她的,死就死了,與我有什麼關係?”
話落,他離開。
喬醫生只覺得後背陰涼,打了個哆嗦:“時醫生這是怎麼了?”
肖逸搖頭,神色複雜:“感覺要出大事了。”他只確定一件事,除了姜九笙,不會再有誰能讓時醫生這麼喜怒於色、失魂落魄。
天已經黑了,路燈昏黃。
江北大橋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