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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瑾扶住她,攬在她腰上的手不自覺地收緊,“笙笙別想了,什麼都別想。”他緊緊攥住她的手腕,幾乎失控,“我們出去,我們現在就離開。”
她定在原地,沒有收回已經邁進了門檻的腳:“時瑾,”
時瑾打斷她:“我求你了,笙笙。”
她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因為從未見過,時瑾這樣慄慄危懼的樣子,像絕境裡最後的孤注一擲。
“笙笙,”
他始終緊緊攥著她手,用力得幾乎要勒斷:“還記得我在賽爾頓跟你說過的話嗎?”
她記得。
他曾說:“這世上有兩個我永遠都醫不了的人,縱使醫術再好都不行,一個是我自己,另一個,是你。”
“所以,你要健康平安一點,不要生病受傷。”
他怕了,眼裡全是對未知的惶恐,是失而復得後的戰戰兢兢。人知其一,莫知其他,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那樣漂亮的眸,像隕落下來的流星。
姜九笙心頭像被什麼狠狠撞了下,心疼得難受,她點頭:“好,我們離開。”
秦宅大廳。
秦家三夫人回來了。
“夫人。”下人上前,接過她外套。
原則上,秦家只有兩位夫人,因為都上了秦家族譜,在本宅便都是正室,大夫人章氏與二夫人云氏,而這三夫人,原本只是秦行外面的女人,名叫蘇伏,今年不過三十上下,十分年輕,跟了秦行近十年了,是秦家唯一一個除了七小姐秦蕭軼之外持有秦家股權的女眷,很得秦行信任,她是一名主播,央視新聞主播。
蘇伏邊往房裡走,邊問:“我看見小樓的燈亮著,是誰在那?”
在秦家,只要說小樓,便知是哪處了。
下人恭敬地回:“是六少回來了。”
蘇伏腳步頓住,回頭:“一個人?”
蘇伏三十上下的年紀,看起來十分年輕,模樣生得極其立體,眼窩深邃,有些像混血,美而不華,瞳孔是淡淡的茶色,眼角拉長,帶了幾分野性。
下人態度很恭敬,不敢抬頭,低著頭回話:“還帶了一位小姐回來。”
蘇伏擰眉思索了會兒:“你先出去吧。”
“是。”
她起身開了窗,正好對著小樓的方向,凝著眸子瞧了瞧,似笑非笑地喃道:“八年了,終於回來了。”
夜色昏沉,月隱雲層。
離開小樓,時瑾帶姜九笙回了西宅,二樓最靠裡的房間。黑灰白的裝修,很簡單。
姜九笙環顧了一圈:“這是你以前的房間?”
“嗯。”時瑾關上門,牽著她進去。
房間很大,擺設卻特別少,兩個櫃子,一個擺放了各種槍支模型的架子,一把書桌,沒有任何多餘的物件。
姜九笙站在書桌前,拿起了桌上唯一的相框,問時瑾:“這是你多大的時候?”
顯然,他很不愛留影,整個房間就只有一張照片,白色相框,略微老舊的照片,照片裡的少年面無表情,一雙眼瞳,像陽光下琉璃珠折射出來的光。
唇紅齒白,翩翩少年。
時瑾說:“十四歲。”
原來十四歲的時瑾就已經長成小美人了。
姜九笙把相框抱著手裡:“我可以把這張照片帶回家嗎?”
時瑾頷首,整夜蹙著的眉頭終於鬆開了:“當然可以,我的東西你都有權處理。”
她笑了笑,把照片舉給他看:“為什麼戴著學士帽?”
時瑾拉著她的手,坐在床邊:“那是大學畢業的時候拍的。”
姜九笙:“……”
十四歲就大學畢業,厲害了,她的時醫生!
時瑾看她驚愕的表情,嘴角揚起,徐徐同她講起:“我十八歲就讀完了工商博士,後來才轉了醫科,讀了三年,開始主刀。”
一般普通人,從唸書到主刀,估計得十多年。
她家時醫生應該是天才。
她端著神色瞧他,有幾分調侃的意味:“你這麼聰明,為什麼還要去我家補習?”
時瑾反問:“你說呢?”
姜九笙笑而不語。
她猜到了,少時的時瑾去她家之前,一定見過她。
他把她抱進懷裡,低聲地說:“笙笙,我喜歡你,是一見鍾情。”然後,徐徐圖之,蓄意而謀。
她轉身,摟著時瑾的脖子,在他懷裡蹭,心裡酸酸脹脹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