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輩子,該面對的,還是躲不掉。
次日下午三點半,姜九笙和莫冰抵達雲城,做了一個小時的造型,五點整,臨時租賃的保姆車停在溫家別墅外。
莫冰放姜九笙下車後,便去泊車了。
因為是晚宴,莫冰給姜九笙挑了一件很隆重的晚禮服,盤扣的高領,肩與後背微露,收腰,大擺,鏽了大朵的銀線牡丹,裙襬很長,姜九笙稍稍放緩了步子,剛邁出腳,身後有人喊道。
“姜九笙?”有些遲疑與不確定。
姜九笙回首,見來人,微微頷首:“徐小姐。”
江北市長千金,徐蓁蓁。
她穿了一身鵝黃色的禮服,露肩的款式,路燈下,膚如凝脂。走近了幾步,她上下打量著對面的姜九笙:“你怎麼會在這?”
撇去宇文衝鋒這層聯絡,姜九笙與這位市長千金並沒有什麼交情,她語氣不親不疏:“參加生日宴。”
徐蓁蓁似乎有些詫異:“你有請帖?”睨著姜九笙的眼神帶了幾分揶揄,解釋說,“我只是提醒一下,溫家的聚會,不是隨隨便便什麼人都能來的。”
姜九笙擰眉思索,她是何時得罪了這位大小姐,這說話都帶了刺。
便是這時,莫冰停好了車,走過來。
“笙笙,你幹嘛呢,怎麼不進去?”她板著臉,很認真地訓人,“你是公眾人物,怎麼隨隨便便什麼人都搭話。”
莫冰這嘴,可從來不饒人。
姜九笙從善如流:“嗯,下次會注意。”
一唱一和,含沙射影地懟人呢!徐蓁蓁冷嗤了一聲:“你還真看得起自己。”
喲,這欠揍的呀!
莫冰剛要懟回去,姜九笙使了個眼色,然後不緊不慢地轉眸朝向徐蓁蓁,語氣相當悠然:“如果我沒有記錯,你的父親曾在偏遠山區任教過一年,市長上任後,在江大做過一次萬人演講,演講的主題就是平等與尊重,不知道徐小姐你有沒有聽過,不過,我剛好在那次演講的現場。”
徐蓁蓁一時沒反應過來。
姜九笙懶懶的眯了眯桃花眼,心平氣和地說:“徐蓁蓁小姐,你與令尊,真是一點都不相像。”
莫冰勾了勾嘴角,笑了,她家藝人吶,是文化人,懟人不帶髒字的。別看姜九笙平時性子隨意懶散,不大願意計較,可要惹到她不高興了,她不記仇,基本當場還回去,對這種沒事找茬的,就要挫挫銳氣,唇槍舌戰,誰還不會呢!
“你是在拐彎抹角地罵我?”徐蓁蓁冷了臉。
姜九笙依舊輕描淡寫,從從容容地糾正了:“我是在拐彎抹角地建議你再去聽一下令尊的演講。”順便受一受素質教育。
徐蓁蓁氣惱,怒目圓睜地吼:“姜九笙——”
“蓁蓁,夠了。”是沉穩溫和的聲音,不怒自威,打斷了徐蓁蓁的話。
徐蓁蓁回頭,眼底有一閃而過的窘迫與慌張:“爸。”
是徐平徵市長。
他走過來,對姜九笙點了點頭,再看向徐蓁蓁:“向姜小姐道歉。”
語氣是徐蓁蓁少見的嚴肅。
她不可思議:“我為什麼要向她道歉?”
徐平徵根本不由分說:“先道歉。”
因為是後來認領回了徐家,她父親對她心懷愧疚,一向很縱容,還是第一次這樣嚴厲,甚至有譴責的意思。
徐蓁蓁氣不過,咬著牙,就是一聲不吭。
氣氛僵持不下。
姜九笙神色不驚不懼,沒什麼波動:“沒關係,可以不用道歉。”她看向徐平徵,神態自若落落大方,“不過,還是要建議您讓令愛再聽一遍您的演講,我聽過幾次,每次都受益匪淺。”說完後,漫不經意似的添了一句,“裡面有句話,我很贊同。”
徐平徵順其自然便問了:“哪一句?”
姜九笙不疾不遲地回:“禮儀不僅是口語,也是形體。”
這是徐平徵在江大演講時說過的話,圍繞的論點是素質教育,不拘泥表面形式,不倡導奉承主義,是日積月累裡身體力行出來的教養。
用他的話來影射,切中要害,又不至於讓人難堪。
真是聰明又懂進退的小姑娘。
徐平徵眼裡,多了幾分欣賞與認同。
該說的都說了,姜九笙欠了欠身:“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失陪了。”
莫冰跟上去,等走遠了,才對姜九笙說:“我聽說徐市長很疼愛這個女兒,他會不會偏私為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