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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見這玩意兒,蒜頭鼻三人臉上立時多雲轉晴,一窩蜂地朝木箱奔來。
奔至近前,蒜頭鼻一腳踢開木箱,但見木箱內,釘子,錘子,半寸厚的書板,尖利的竹籤,細韌的釣魚線等等玩意兒,應有盡有。
“科長,用這個怎樣!”蒜頭鼻邊上的長臉從箱子裡搶過一個鐵錘和那半寸厚的書板,揮舞著道:“叫這小子嘴硬了,咱爺們今次給他來狠的,這板兒往他胸口一墊,鐵錘就是落得如山響,也讓這小子皮外不見傷,內裡全崩裂……”
“放屁!”蒜頭鼻大聲喝止了長臉的提議,晃了晃手裡的一把尖利的竹籤,哼道:“沒聽科長說可以見傷,還玩兒他m什麼隔山打牛,不如直接上這個,都說十指連心,我他孃的就不信這姓楚的真能挺過去!”
長臉捱了呵斥,心下不喜,反駁道:“沒聽科長說,待會兒要這小子寫伏辯,你弄毀了他指頭,還拿球寫伏辯啊!”
蒜頭鼻冷道:“說你豬腦子你還不信,不會就只衝左手使勁兒啊,彪呼呼玩意兒!”
施刑工具就這麼選定了,蒜頭鼻三人獰笑著朝楚朝暉醒來,被緊緊捆綁在鐵椅上的楚朝暉終於變了顏色。
他確實害怕了,害怕被竹籤插指的劇痛,因為這滋味兒,無數部革m電影裡,楚朝暉都見過,光從這個刑罰數千年闖下的威名,楚朝暉便深深的恐懼了。
然而,他更怕的是自己承受不住這嗜心的劇痛,崩潰了意志,招出了薛書記!
其實,楚朝暉並不是怕招出了薛向,導致薛向之案成了鐵案,爾後,薛向深陷牢籠,便無法搭救自己。而自己的自由,政治生命,乃至今後的人生,勢必全毀!
不是,楚朝暉想的不是這個,他想的純是薛向的安危。
細說來,秘書之於領導,雖然親密,但絕少有死忠到楚朝暉這種程度的。
究其原因,無非是沉淪半生的楚朝暉,得遇薛向,人生才重見光明,這種簡拔於泥淖的恩情,已然遠遠超過了一般的伯樂賞識千里馬。
再者,薛向的為人、為官,深深的讓楚朝暉這位正義感極強的青年無比地欽佩,尊敬。而這種欽佩和尊敬,讓楚朝暉,無論如何也不願做出背叛薛向的事兒來。
最後一點,也是最主要一點,楚朝暉對薛向有負罪感,因為歸根結底,薛向今遭的牢獄之災,楚朝暉認為全是受了他的牽連,是他一手造成的。
這強烈的負罪感,讓楚朝暉是死也不願再往泥淖裡,拉扯薛向。
嗖!
蒜頭鼻亮出了一根竹籤,竹籤色呈灰褐,顯然時日已久,而能儲存許久,則更顯這老竹堅固;狀近飛針,那尖細地鋒銳,似乎能刺中螞蟻的眼睛;尖頭處似乎敷著一層薄薄的赤漆,若是細觀,便知那是浸染了血液後,長久侵蝕的結果。
顯然,這套器具,不是第一次使用。
楚朝暉的左手,被長臉倆人死死地按在鐵椅的扶手上,蒜頭鼻持了尖利的竹籤,獰笑著朝著中指的指甲縫戳去。
眼見著就要插入,楚朝暉忽然仰頭大喝一聲:“我招!”
譁!
賈耀祖大喜過望,大喊一聲“停!”,竟蹦蹦跳跳地朝楚朝暉奔了過來,又是給他鬆綁,又是給他揉肩,嘴上還笑道:“楚兄早就該如此啦,都說識時務者為俊傑,跟誰不是跟啊,只要你楚老弟這次做漂亮了這事兒,俞書記那邊,由我保舉!”
賈耀祖真是太高興了,楚朝暉若招,那他就大功告成,眼下為寬楚朝暉之心,立時大包大攬起來。
“唉!”楚朝暉長嘆一聲,似乎心有萬端委屈,又悵然道:“準備紙筆!”
楚朝暉的情狀,賈耀祖看在眼裡,以為他真是心有不甘,卻又不得不從,嘴上難免又一番虛情假意的安撫,手上卻是不慢,指著大門邊的辦公桌:“東西都給楚兄你備齊了,請!”
楚朝暉點點頭,站起身來,抬步便朝辦公桌行去,長臉和蒜頭鼻卻是一左一右,寸步不離。
第二百七十八章泥塘子
楚朝暉行得三五步,忽然住腳,賈耀祖皺眉道:“楚兄莫不是又反悔了?”
楚朝暉道:“事已至此,我反悔還有何益?只是你賈科長這樣當犯人似的看著老子,老子實在不爽利!”
楚朝暉陡起狂言,場中諸人齊齊一驚,誰成想更狂的還在後邊。
話至此處,楚朝暉忽然一指蒜頭皮,罵道:“讓這三個王八蛋離老子遠些,看見這三個蠢豬,老子就噁心!”
蒜頭鼻三人齊齊變色,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