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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記,我認為用不著這麼緊張,雖然炸山了,不就是造田嘛,蕭山縣地疲民窮,耕地緊張,開些田地出來,也是再合理不過。”
蘇瑾盯著那段文字掃了一遍,終於開腔了。
陳大河冷笑道:“哄孩子呢,炸山造田,就是傻子也知道這得花多大代價,就造出來的那點兒田,就是年年豐收,只怕得收上十年,才得回本兒,難不成蕭山縣現下,真富得流油,錢多得沒地兒使了?”
“那您的意思是……不會不會不會的,蕭山縣那幫人又不是沒試過,兩次蚍蜉撼樹的下場擺在那裡,我就不信他們還有這個膽兒!”
蘇瑾悚然大驚,他簡直不敢想象蕭山縣還敢鋌而走險!
陳大河冷道:“若蕭山還是衛齊名、俞定中之輩主政,我當然相信他們沒這個膽兒,就是我陳某人替他把鷹嘴峽炸了,我也量他們沒這個魄力在上面建港,可現在蕭山縣是誰當家?那個黨史辦的老頭子麼?嘿嘿,那位薛書記可不是盞省油的燈哩!”
陳大河提到薛書記。蘇瑾立時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難怪陳書記如此擔心,就憑那位的歷史事蹟,以及光輝戰績,做出這等事兒,實在是太合理了。
奇巧如五金廠銷售龍騎的分期付款。天才如大棚蔬菜基地。光輝戰績如先後幹掉兩位頂頭上司,狠辣之名傳播舉省,竟致無人敢赴蕭山,做那位薛書記的上官。
此等心思靈巧、機變百出,陰沉狠辣之輩,什麼事兒做不出來,若是別人主政蕭山,這圍海造田之舉雖然昏聵,可到底還有幾分可能。可要是出自這位薛書記之手,蘇瑾幾乎敢百分之百肯定,那位是奔著海港去的。
也就無怪陳書記如此震怒了!
“書記,怎麼辦,難不成再調走那位薛書記?”
對薛向這種挖牆角的人,蘇瑾天然將之視為敵人。
因為任何一個連港人都不願蕭山建港。這無關什麼佈局、戰略,只為地方利益,因為蕭山縣的地理位置和海港優越性,連港上層實在是太清楚了,蕭山一旦建港,對連港的分流將是難以估量的,或許十年。二十年,建港後的蕭山依舊比不得連港,可只要蕭山港成,二十年三十年地不斷擴張下去。遲早會頂掉連港這遼東第一海港的位置。
或許有人會說蕭山要威脅到連港,是數十年以後的事兒了,作為今人的陳書記無須擔憂!
可實際上,蕭山露出這種苗條,便對陳大河是極大的威脅。因為蕭山建港,對連港人民的生活或許會產生些許威脅,可平民老百姓的生活大多處在固化狀態,要威脅也威脅不了多少,但對連港整個官員群體,那威脅就大了去了。
首當其衝的,便是這位陳書記!
老馬說,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這一點,鄙人並不萬全認同,比如戰爭年代的井岡山,那絕對不是勞什子經濟基礎能決定誰當老大的。
可對連港而言,這一定律卻發揮得淋漓盡致。連港能在遼東的政治版圖中,佔到舉足輕重的位置,全賴連港這一東北第一港口,所產生的強大經濟效益!
不提連港地委一號,越過遼東省會遼陽地委一號,擔任了省委常委,這一舉國皆無的詭異局面。
單說,自共和國建元后的數十年,遼東一號,幾乎有三分之二,擔任過連港一號。而連港一號,即便是沒做到遼東一號,那必然也是升任了高官。
而連港的經濟地位,若是被蕭山威脅,持續減弱,那連港的政治地位,勢必也隨之消減。
而政治地位的消減,威脅得不是連港地委一號一人,而是讓整個連港政壇在遼東的競爭力銳減,其破壞性,簡直無法言道。
遂,蕭山建港,乃是動了連港的逆鱗!
“調動?說得輕巧,你看那那位薛書記是能隨意調動的?”
陳大河愁眉緊鎖,若果說方才發現這份新聞,只是讓他震驚了,那震驚之後,接踵而來的便是微微的惶恐。
因為蕭山炸山雖然勁爆,可畢竟有了前兩次的經驗,長期的心理勝勢下,陳大河並未驚慌失措,可待稍稍考量後,他便發現問題嚴重了,因為他面對的不是一個簡單的縣委書記,分明就是一枚冒著黝黑寒芒的刺兒頭!
薛老三的戰績擺在那裡,只要不是瞎子,便能瞧見,更何況陳大河這位遼東省的有數人物。
擠走衛齊名,殺絕俞定中,幹掉張立君,流放丁龍,這一樁樁,一件件,哪個不是淌著血淚,隱著屍骨。陳大河作為省委常委,眼光和視角,更非常人可比,他甚至隱約嗅到花原的那場爭鬥,省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