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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將人攔下,您還是親自去請吧。”
陳天山不知小年輕說的是誰,卻也不敢讓這救命的錢大爺在門外久候,拔腿便奔出了辦公室。陳天山在廠門口一見來人,老臉放光,老遠就笑開了:“哈哈,原來是薛主任啊,歡迎歡迎,!歡迎薛主任到咱們廠指導工作,來前,怎麼也不通知一聲,我好準備個歡迎儀式啊。”
陳天山不要錢的便宜話,成堆的往外砸去。實在是來人太讓他歡喜了,真正的錢大爺啊!上次,人家買磚修學校,錢掏得那叫一個爽快,要是沒那兩千塊撐著,這廠子哪裡還能維持到今天啊!
來人正是薛向和會計蘇順民以及通訊員小孫,此來,正是採辦磚瓦修建養豬廠的。
“陳廠長,你們的業務員一流啊,功夫真是下到家了,難怪你們的廠子辦得紅紅火火。”薛向說的是那小年輕攔住他們們的事兒。其實去縣裡買磚瓦的風聲,本就是薛向故意露出去的。俗話說:上趕著,不是買賣。他得讓磚瓦廠主動求上門來,才好殺價。
“呵呵,薛主任,你這句誇讚我就替小莊接下了。小莊實在是得力啊,現今磚瓦廠能如此紅火,供不應求,還不是多虧了這幫年輕人。”陳天山談到正事兒,悲慼之意盡去,又變回了那個精明老辣的廠長。
“小莊辦事得力不假,關鍵還是你這個廠長領導有方啊!難怪馬主任經常誇你,說你陳廠長對咱們社的經濟貢獻不小啊。好吧,既然陳廠長這裡的磚瓦供需緊張,我就受點累,去縣裡一趟,好在也是包接送,二道坡又平了,通車倒也便捷。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得趕著去拉磚,幾十萬口,可不是小數目。陳廠長,你們忙,不送!”說罷,薛向轉身就吆喝蘇順民和小孫開路。
“別別別呀,你薛主任可是社裡領導,別人的面子不給,你的面子,說啥我老陳得給。哪能讓你大老遠往縣裡跑,那是打我老陳臉啊。馬主任知道了,一準兒得批評我。”陳天山一聽幾十萬口差點沒驚到中風,一把攥住了薛向的袖子,彷彿抓住的是救命稻草。他最後一句話卻是沒發瞎。他去社裡要支援的時候,馬山魁就說了靠山屯有可能要建豬場,要他抓住機會。若是這次放走了薛向,馬山魁真能把他罵死。
這會兒,那個叫小莊的業務員已經叫來三四個小夥子,準備下死力,將這個大單留下。陳天山在前面拖著薛向,便往辦公室扽,又衝小莊等人使個眼色。後者會意,一擁而上,不容分說地推著蘇順民和小孫,就跟著薛向進了辦公室。
第四十章而今邁步從頭越(3)
“陳廠長,你太客氣了。唉,我乾脆就給你承認了,方才我確實說了漂亮話。我這麼做,還真不是怕給你們添麻煩,實在是已經和東風磚瓦廠的老廖打好了招呼。我看你們也挺忙,就不用遷就我們了,趕緊先顧別的階級兄弟吧。”薛向早知道了向紅磚瓦廠的虛實,此仗有勝無敗。既然陳天山願意端著,薛向就幫他頂得高高地,看他墊著腳端得難受不難受。
薛向作勢欲走,小莊幾個卻死死堵住大門,不讓出去。陳天山也一個勁兒的說著漂亮話,就是不說廠子經營困難,又說東風磚瓦廠不行,直把縣裡最大的磚瓦廠貶得跟茅坑一般。
“陳廠長,唉,在你面前,我是給自己留一點面子都不成啊!實話和你說了吧,實在是囊中羞澀,老廖應承我,按最低價,每口磚三分,瓦五分,二十五萬口磚,三萬塊瓦,總計九千塊,先付三成,來年豬出圈時,結清。陳廠長啊,這下你知道我的苦衷了吧,唉,逼著問,可把我的遮羞布扯下來了。”薛向說得真誠無比,好似掏了心窩子。
陳天山面色大變,和小莊對視一眼,後者藉故出去倒水,片刻功夫,折回,說有人提貨,要廠長去簽字。陳天山告個罪,讓薛向稍等,跟著小莊就出去了,臨去前,又招來兩個小夥子,依舊把辦公室的門堵死。
“廠長,這下可難辦了,您說這東風磚瓦廠的不是攪局麼?那麼大個廠子跟咱這窮家小戶的搶什麼食啊。他們倒是財大氣粗,磚三分,瓦五分,這還有賺頭麼?咱們的出廠價也比這個高個一兩厘啊,還只付三成的款子,我看還是放人家走吧。”小莊說著說著,便低了腦袋,開始嘆氣。
“放屁!放他走了,明天那幫要工資的活祖宗能把我吃嘍!說什麼也不能放人。這單買賣得接啊,咬著牙也得接。”陳天山說得咬牙切齒,不知在下什麼決心。
小莊道:“廠長。既然您說要接,我看咱就別裝了。先前裝紅火是為了講價,眼見得東風的那幫兔崽子橫插一槓子,價是講不起來了。咱們現在主要任務是留住人。我看還是說慘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