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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向聞言,算是廟裡失了火——慌了神,一骨碌從床上跳了下來,撒起鞋就往外奔,心裡急得不行。
你道薛向為何這般著急?原來,山神被滅後,金牛山這座寶山自然逃不過薛向的魔爪。裡面的各種能變現的自然資源,他都叫人進山搜尋過一番。哪知道眾人一彙報,他只想吐血,恨不得把那已化為灰灰的山神拖出來,再宰一次。原來,這金牛山裡除了野果子外,山珍寶藥一樣沒尋見,且山裡的山禽野獸幾乎又被那山神禍害得絕了跡,只餘了些難塞山神牙縫的野雞野兔僥倖逃過一劫。而唯一令薛向稍感欣慰的就是,還有四五個野豬群存活了下來,料來是那山神給自己儲備的口糧,這下卻成了戰利品。薛向早打算將這些野豬也收束進養豬場廠,單闢個特色族群,也正好減輕第一次投資的資金壓力。他計劃著只要豬廠一有個模樣,就帶人進去抓豬。哪知道這會兒,竟有人搶在自己頭裡下手,這不是捋虎鬚麼?
薛向剛奔出門外,卻又遇上了上次騎車來叫他去社裡開會的老薑。老薑此來,還是同一件事,通知他去社裡開會。公社相招,他自不能借故推脫,只得吆喝李擁軍點齊屯子裡的青壯先把山護住,等他開完會再來收拾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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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還是那個房間,桌子也還是那張桌子,甚至連滿室的煙霧幻化出的雲朵,似乎都還是那日的形狀。可薛向的右腳剛跨進會議室,腳底板甚至還未著地,便覺出詭異來。眾人的眼睛齊齊盯著他,綠油油一片,活似盯著獵物的狼群,讓他從骨子裡發寒。
薛向剛在尾端的右下手位坐了,做記錄的秘書便趕緊拎著水瓶給他倒了杯水,捧了上來。薛向雖是掛著公社副主任的銜,排位也非最低,且公社也給他安排了辦公室,可他從未在公社上過一天班。是以,他連這長得頗為清秀的男秘書,也不知姓甚名誰,更不知道是誰的秘書。按說該是馬山魁的秘書是公社第一秘,負責會議記錄,可快活鋪公社的蔡高智跋扈得緊,說不準就是他的秘書。見了這秘書,薛向忽然想起初到的那天晚上,馬山魁被自己的秘書吳天橋擺了一道,不知道老馬是怎麼選的秘書?蔡高智怎麼變的戲法?
一個秘書倒一杯水,便引出薛向這麼多遐思,可眼下卻是沒時間給他神遊。那清秀秘書剛退下,馬山魁便開了口:“薛主任,聽說你們靠山屯發橫財了,怎麼,還不給咱們露露,藏藏掖掖,可不是好習慣哩。”
馬山魁剛開口,薛向便知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老馬的話音方落,他便接上了:“都誰瞎傳的,挺熱鬧呀。我這來的一路,可不止一個兩個這麼問我。副食店的老馮、供銷社的褚大姐都拉著我問,你看這衣服都給扯爛了。不過萬把兩萬塊錢,至於嘛。”
聽得薛向這番豪言,正在喝水的副主任衛東“撲哧”一口噴了出來,噴得坐他對面的副主任蔣文元一頭一臉。衛東慌忙起身要給蔣文元擦拭,後者笑笑揮揮手,自個兒抹把臉,卻對薛向開了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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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金風未動蟬先覺(5,求月票)
“薛主任到底是京城下來的,我們這些鄉下人是比不得啊。既然薛主任不在乎那點小錢,那靠山屯一千七百三十五毛八分四厘的歷年欠款,想必薛主任這回是要給我老蔣結了的。”蔣文元四十七八,豬腰子臉,是分管財物的副主任,在班子裡排第五,是個雁過拔毛的人物,連靠山屯這萬年壞賬都能記得這麼清楚,怕是一直就沒死心。
哪知道還未等薛向接嘴,分管文教的副主任瀋陽發話了:“薛主任,莫怪我老沈向你張嘴,實是社裡的財務處空得都能跑馬了。咱們公社中學的老師已經三個月都沒領著薪水了,家裡都揭快不開鍋了。你看能不能先勻點兒,我老沈要的不多,只要三千塊,我就能把今年給應付過去。”
瀋陽這番話算是吹響了衝鋒號,立時會議室成了菜市場、戲劇團,討價還價的,裝可憐扮苦情的,一窩蜂地全鬧騰開了。眾人的目標倒是一致,都盯上了薛向嘴巴里的那萬把兩萬塊錢。眾人先前也只當是傳言,就打算聽個樂子,那荒山出了有鬼,就沒別的物什了,沒想到薛向居然紅口白牙地認了。這下,他們可來勁兒了,也不管錢哪兒來的,只要有就行。這幫人窮慣了,一貫是手快有,手慢無,心中抱定的主意就是:有便宜不佔,就是吃虧。
眾人正鬧騰得不可開交之際,啪的一聲脆響,蔡高智的巴掌印上了桌子:“都坐下,成何體統!這是開會,還是賣菜,組織紀律都不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