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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個大敵,自己還得在江漢省的地頭上混呢,莫名其妙就得罪一省高官,那是蠢事兒。
王勇聞言,心中大罵“老子這可都是為了你啊”,嘴上卻還是麻溜兒地開了腔:“呵呵,王叔,莫怪,莫怪,剛才小侄一口痰氣迷了心。您若是不解氣,打我倆耳刮子,解解氣。”說罷,王勇還真把一張嫩白的小臉兒湊了過去。
王遠山久歷宦海,這點城府還是有的,何況正有求於人,嘻哈幾句,便將此事遮應過去,心中對薛向的來歷卻是大起驚疑:使喚王勇這等惡少,如呼雞喚哥一般,到底是何方神聖?
說實話,薛向還真不是來耍衙內威風的,趙國棟和王遠山在此,也輪不著他耍威風。眼下,他已入宦海,再不能像從前那般毫無顧忌,不注意影響和風評。因此,他才要替王遠山挽回麵皮。免得這事兒傳了出去,就走了味兒。讓人說他薛某人不知禮數,衙內作風。
“汪汪,汪汪…。”眾人正無話之際,龍國濤身邊的狼狗忽然狂吠了起來。許是覺察到主人憤怒的根源,竟直衝著薛向狂叫。
薛向不理狼狗,卻笑吟吟地盯著這畜牲的主人。龍國濤自薛向現身後,就一直沒說過話。要說他對薛向的恨意,絕對是橫絕江海。可自那日在長征。又捱了薛向一頓胖揍後,他潛意識裡竟是絕少想著報仇,而是有意無意地避著薛向。龍國濤萬萬沒想到會在此地撞上薛向,心中惴惴之餘,只想著快點兒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小濤啊。我小時候被狗咬過,長大了還是怕狗。你看,是你自己把它弄走。還是我親自把它弄走。”薛向臉上笑容不減。衝龍國濤說罷,又衝龍國濤身後的兩名戰士喊道:“兩位兄弟,辛苦點,麻煩把這畜牲給拖出去。我替小濤做個主。中午就用它給你們加個葷菜。”
龍國濤握著狗繩的手指捏得泛白,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他身邊的王勇卻是急了。生怕龍國濤惹怒了薛向,害得他又遭了池魚之殃,一把奪過龍國濤手中的繩索,塞進一個戰士手中,招呼二人趕緊把狼狗牽出去。末了,還加句:“千萬別讓它再叫喚,再讓這邊聽到聲音,就吊死這畜牲。”
王勇呵斥完,又腆臉衝薛向笑道:“呵呵,三哥,呵呵,沒想到在這地兒遇上您,真叫那個什麼千里姻緣一線牽…。。”
“噗嗤”
“噗嗤”
“…。。”
無數聲噗嗤聲將王勇的話淹沒,就連一直畏縮不前、站在外圍的服務人員也抿嘴笑了起來,將方才肅殺的氣氛沖淡不少。這會兒,王勇回過味而來,啪的一聲脆響,給了自己一耳光,笑道:“呵呵,三哥莫怪,小時候盡跟著小將們瞎鬧騰,沒念過幾年書,莫怪莫怪。”
眾人聽了這響亮的耳光,立時止住了笑聲,心中暗暗打鼓,皆朝薛向看去。實是不知這個一直笑眯眯的年輕人怎麼那麼可怕,先前那麼囂張的人這會兒不過說錯了個成語,居然一巴掌給自己臉上扇出到紅印來。
薛向倒是沒心思繼續跟王勇和龍國濤為難。他還得趕夜路回靠山屯,可沒功夫在這兒瞎耗,揮手阻住王勇喋喋不休的馬屁,朝王遠山伸出手道:“王主任,您好,先前失禮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薛向,是荊口地區承天縣胡家街區快活鋪人民公社的副主任,兼任靠山屯生產大隊的大隊長,初次見面,方才真是冒犯了。”
王遠山聞得薛向致歉,滿臉煙火立時化作風光月霽,一把握住了薛向的大手,還未來得及說話,久未開言的龍國濤竟搶了先:“你說什麼,你當隊…隊…隊長!“龍國濤滿臉的難以置信。他腦子裡陡然跳出兩個形象,一個白衣飄飄、滿臉倨傲的公子和一個衣衫襤褸、彎腰揮鋤的農夫。可這兩個形象無論如何也難以重疊,攪得他腦子亂成一團。
龍國濤話音方落,大門口又跳進一個長臉漢子來。那漢子三四十歲左右模樣,服裝儼然,步履極快,進得門來衝王遠山問聲好,便瞅見了地上破碎的瓷片,立時面色大變,不及問是誰幹的,扭頭衝不遠處的一眾工作人員吼道:“快快快,趕緊把瓷片子收走,一分鐘,一分鐘,只有一分鐘時間,幹不完,全體扣工資。”
四周的工作人員聞聽那長臉漢子的喊聲,一窩蜂的朝那堆碎瓷片奔來,二三十人齊上陣,十幾秒功夫,便將地毯上的碎瓷片清揀一空。那長臉漢子指揮眾工作人員收拾完碎瓷片後,又奔至王遠山近前,喊道:“王主任,快快…。”
那長臉漢子“快”字沒說完,門外便傳來腳步聲,王遠山回看一眼,猛地鬆了薛向的手,奔了出去。薛向的眼神也跟出門外,但見門外黑壓壓一大群人正朝南湖春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