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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熟的大隊長,也不以為意。
韓東臨滿眼迷茫,嘀咕道:“這以肉換糧的訊息不是您散佈出去了麼?”
薛向一個踉蹌。險些跌倒,嗤道:“我的意思是在屯子裡選派幾個能說會道的,到那些已經換過肉的莊戶,閒坐一會兒。調侃幾句,有意無意地滲透以下咱們還要以肉換糧食的事兒。這不就結了麼?要相信人民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嘛!”
“就算都知道了,又有什麼用。糧食不是都被咱們換過來了麼?”韓東臨疑惑道。
薛向白了他一眼,道:“你小子今兒個腦筋怎麼像打了結一般,難道全承天縣的雜糧被咱千把頭豬就吃絕了?”
韓東臨恍然大悟,是呀,一個縣的雜糧豈能就這百萬斤?必是有莊戶人家沒捨得賣!想來也是,放鬆雜糧管制的政策今年才出臺,共和國的老百姓們忍飢挨餓了幾十年,好容易雜糧能不用上繳了,必有餓怕了的將糧食看得金貴至極,寧可存家裡,也不願出售。
一念至此,韓東臨接道:“大隊長,人家先前就沒賣,現下就能同意賣?”
薛向道:“看來你小子還得好好讀讀主席的《實踐論》,一點主觀能動性都發揮不了?咱們又不是永遠都缺糧食,不就是這個把多月的糧荒嘛,熬過去了,縣裡五豐糧倉的糧食不就到了?他們捨不得換,怕捱餓,咱們可以先兌換,另付一張收條。告知秋收後,誰願意要回糧食的,憑此收條,可以低於兌換價格,在咱們這兒購糧。這樣一來,不就解了人家的後顧之憂嘛。再說,秋收眼看就要到了,今年風調雨順,指定又是個豐年。那些家裡存了雜糧的指不定正想法子把陳舊雜糧搗騰出去,給新糧騰倉庫呢。搞不好,壓根兒就不用咱們多此一舉。”
薛向算是給了個完美答案,韓東臨自嘆弗如,得了指示,便急吼吼地號集屯子裡有名的快嘴子,外出散佈訊息去了。
打發完韓東臨,薛向估摸著眾知青必定退散,正準備踱步回家,睡個下午覺。忽聽打穀場西側傳來豬嚎聲,接著便是人聲鼎沸。他一拍額頭,先前在會場答應了殺豬吃肉,沒想到人家竟不來請示宰殺幾頭,便自個兒幹上了。
薛向行到殺豬場邊上,但見四五個湯鍋裡沸水翻騰,輕煙滾滾,三五十人圍站一圈,盯著場中的十來個青壯行事。殺豬的條案只有兩塊,因此,十來個青壯也分作兩撥,各自拖著一頭膀大腰圓的大肥豬,就到了案邊。那豬自知此去必沒什麼好果子,抵死不從,拼命掙扎。奈何這幫青壯饞肉慾瘋了,上午殺了二十多頭,盡是給人家殺的,尚且饞得口水之流,精神頭十足。這會兒,一聽說大隊長下令殺豬分肉,那簡直跟下山瘋虎沒什麼兩樣。
五個小夥子,分四人把持那豬的四條蹄子,一人手持撓鉤插進肥豬的嘴巴。五人齊齊用力,就這麼將肥豬掀上了條案。那豬上得案來,知大限就在眼前,拼了吃奶的力氣,開始嘶嚎,掙扎。奈何這幫小夥子皆是身長力壯、精力旺盛之輩,四人往豬身上一按,哪裡容它動彈分毫。
左側殺豬場最是熱鬧,持撓鉤的那人颳著個光頭,身高體胖,面目兇惡,活脫一副殺豬相。那光頭胖子今天宰了十餘頭豬,早練的手熟,吆喝一聲,身邊便有人遞過一把剔骨尖刀和一個大紅木盆。但見光頭胖子將手中的撓鉤從豬嘴起下,吆喝四人按緊豬身,一腳踢中木盆。那木盆滴溜溜飛到了條案下,正對著豬脖子。光頭胖子右手持刀,上前就用左手按住豬頭,尖刀對準頷下三分,如切豆腐一般,切了進去。霎時間,鮮血滾滾如潮,噴灑而出,卻因木盆寬大,且放的恰到好處,竟是一滴未有撒漏。
豬血剛出腔子,熱氣騰騰,便有位中年婦女拉過已經盛了大半盆的豬血,兌了香料、蔥、鹽等調料調和攪拌。薛向知道這是此地有名的殺豬菜,乃是用各種佐料攪拌入剛出腔的豬血,待豬血板結後,灌入豬場,用紅油辣子燉了,端得是鮮美異常。前次,宰殺從洪廟村購置的肥豬,薛向吃過,對那滋味兒記憶猶新。今番見了,正待開口索要,卻先有人發現了他。
“大隊長,嘿嘿,您走得急,還沒說殺幾頭呢,大夥兒急著吃肉,就先宰兩頭,您看?”說話的是小隊長鍾原,方才就是他和那光頭胖子主刀。
要說薛向下到靠山屯已有小半年了,可他愣是連全村的社員都沒認齊,不,簡直是就不認識幾個。除了一幫靠山屯的上參建築們,其餘的社員,他大都只是眼熟,竟是叫不上幾個名字。脫離群眾至此、還能獲得如此高的聲望的大隊長,恐怕全共和國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先前,薛向站在外沿,又靠著老槐樹,眾人竟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