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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在,還是叫我小孫吧。”小孫倒是保持了一貫謙虛謹慎的作風,又道:“李隊長,南坡渠溝邊上,新開的五十畝大棚,您可是每天都去,咋就把眼皮子底下的事兒給忘啦?”
啪的一聲,李擁軍一拍大腿,紅臉放光:“好你個小孫,你不說,我他孃的還真忘了。”嘆罷,又扭頭衝薛向豎了個大拇指:“大隊長,要我說你還真是文曲星下凡,連這大冬天長青菜的主意都想得出來,絕,真他孃的絕了!”
薛向笑笑,擺擺手:“絕什麼絕呀,這點兒玩意兒老祖宗在唐朝時就會了,我也是書中看來的。”
沒錯,薛向倒騰的就是大棚蔬菜!因著他是個農盲,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而大棚蔬菜所要掌握的人工授粉,控溫,保溼,採光等技術,他是一竅不通。只說出個大概,讓李擁軍領著屯子裡的“植物學家”老藥子,試驗了好幾個月,才出成績。最後也不敢、也沒地推廣,勉強開了五十畝地,算是小型示範基地。
薛向又笑著問:“大棚裡的長勢如何,第一茬韭菜啥時能出來?這靠山屯的韭菜炒蛋,我是好久沒吃到了。”
這個問題,自有專家老藥子回答:“大隊長,時間緊了點兒喲,現在才剛出芽兒,要吃到韭菜,怕是要等到臘月份。不過,那時正是過大年,怕是你也沒機會吃韭菜炒蛋了。咱各家誰能拿那玩意兒招待你,那是要捱罵的喲,今年咱靠山屯可不缺葷腥!”老藥子說得眉飛色舞,儼然一暴發戶。
先前一直跟烤紅薯較勁兒的朱萬戶,忽地放下紅薯開腔了:“大隊長,我看今年過年還是到我老漢家吃團圓飯吧。沒說的,我老漢保準讓你吃上真真的殺豬菜,吃上頂頂好的秘製肉。”
朱萬戶此言一出,算是拉了導火索。眾人均暗罵自個兒傻笨,怎麼忘了這茬兒,立時七嘴八舌地搶了起來。眾人正爭得熱鬧,朱萬戶猛地站起身來,扯著嗓子道:“大夥兒都別跟我爭,我說道理來,大夥兒恐怕也不會再和我爭。”
朱萬戶這一開腔,眾人立時停了嘈切,知道朱萬戶要說什麼。果然,但聽朱萬戶沉聲道:“我老漢是生在舊社會,長在戰亂時,大半輩子漂泊他鄉,臨到了新社會,我老漢成分不好,又被批來鬥去十多年,妻離子散不說,說句難聽話,沒誰拿我老漢當個人,我活得比那野狗也好不了多少。可是大隊長,不僅救下我的老命,給我發錢,發獎,還給我家蓋了樓房,把我兒子、孫子都接了過來,說句再造父母也不為過啊…。”
老爺子說得動了感情,語帶哽咽,眼眶泛紅,眾人也聽得沉默了。其實在座的,哪一位不是這般情懷呢。薛向來前,靠山屯啥樣,大夥兒過的啥日子;薛向來後,靠山屯啥樣,大夥兒又過的啥日子。眾人又不是瞎子,完全是一在平地,一在天嘛。
薛向聽得感動,拍拍朱萬戶的肩膀,把老爺子按回了座椅,沉聲道:“大夥兒的好意,我心領了。要說請我吃飯,我先應下,不過恐怕要等到元宵節以後…。”
薛向沒說完,眾人齊聲打斷:“不在靠山屯過年?”
“是啊,出來快一年了,也該回家了!”
……………………。
提著兩個蛇皮袋,薛向在軍區大院的大門前站了已有一會子,這一路上起伏不定的遊子思鄉之情,到了家門口,反而越發得濃烈了。
“小薛?”耳房內傳來一聲呼喊,似是不敢確定來人。
“趙明哥,今天是你當值啊!”薛向提著蛇皮袋,行到近前,趕忙放下袋子,掏出煙,遞上。
“還真是你呀!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趙明見了薛向,從耳房奔了出來,和他抱了抱。趙明正是老A軍的戰士,在此處值勤已有三年了,和薛向早已處出了感情。
兩人寒暄之際,又有人進出大門,瞅見薛向,少不得又是一番寒暄、問好。薛向人緣本就好,再加上薛安遠強勢迴歸,這會兒,誰見了都得停下腳步,說上幾句。好容易應付完眾高朋鄰里,薛向衝趙明道個別,提了蛇皮袋朝家中行去。一路上少不得遇見熟人,又是一番熱鬧不提。
薛向到得門前,門是虛掩的,拿腳輕輕一頂,便開了。直入眼簾的便是那親切熟悉的大院,只不過昨日大雪紛飛,這院子也換上了冬裝。兩排白樺似乎又冒高不少,原本灰白的膚色,被這風雪一抱,便化作純白;兩側的花壇也白茫茫一片,高低起伏的花草樹木,覆上厚厚的白雪,倒像壘起了連綿的雪山…
薛向剛踏進院子,便覺出不對來,院內的積雪並沒有清掃,本該如毯一般鋪著,可上面卻現出腳印無數,觀其鞋碼,便知是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