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瞪了韓東臨一眼,接著開講,到底沒接著交待那些離題萬里的破事兒了,“時間我記得很清楚,七月十五,正是我家東東生日。當時,大隊安排了四個小組,進山砍樹,每個小組十人,我正好是第二小組的組長。那天晚上的月亮賊溜溜得圓,金牛山裡也被照得亮堂堂一片,本來已經砍了一天了,大夥兒都累了,各自尋了地兒,點燃艾草就準備睡了。蔡高禮這時尋了過來,他那時還不是隊長,坐著他兒子現在,喔不,以前的位子——民兵連長。”
“蔡連長一來,就吆喝大家鼓足幹勁,力爭上游,趁著月色大好,加班加點地趕。還說另外幾個小組已經開始幹起來了,要我們跟上進度,七道嶺的高爐已經沒柴火了,緊等著呢。當時,咱們都老實,組織上交待的任務,誰敢怠慢,那就爬起來接著幹唄。我剛掄了沒兩斧子,就聽見,西北方向的第三組那邊陡起一聲淒厲的慘嚎,那嚎的聲音又尖又利,刺的我脊樑骨當時都酥了,你們說說大老爺們兒嚎出這種聲音該是遇到多嚇人的事兒。當時亮堂堂的月亮,俺們看在眼裡,也是慘白慘白地,現在想起來還��沒擰!崩鈑稻�檔秸舛��A訟呂矗�徽蠓綣衛矗�德浼鈣�饕叮��褂幸饢摶獾慕嫋私粢路��
饒是薛向素來膽兒大,心中也吊了起來,另外幾人更是好不到哪兒去,本來挺鬆散的圈子,這時也擠成了一團。
李擁軍將膀子抱了起來,咳嗽一聲,接道:“三組那邊的嚎叫剛起。幾個呼吸的功夫便消失了,接著就是一陣雜亂的吼聲,只聽見那邊不斷地呼喊‘趙老三哪兒去了’、‘老三’、‘三伢子’。聽到這兒,我們知道壞事兒。各自提了手中的傢伙。便朝三組那兒奔去。我們趕到的時候,一組和四組的人人也到了,咱們一群人連連問二組那邊到底出了啥事兒,趙老三人呢,二組竟沒人能給出個答案。你想想一群人在一起做活兒。但聽一陣慘嚎。人憑空消失了,這該有多邪性。”
說到這兒,李擁軍不知是不是穿得少了,哆嗦了一下。竟從破大褂的上衣兜裡,將先前捨不得抽的翡翠掏了出來,從兜裡拿出火石來,準備打火兒。薛向卻當先從兜裡掏出個銀色的打火機來。替他點上。李擁軍感激地笑了笑,深深抽了一口,現出一臉陶醉,似乎放鬆了不少。
眾人見李紅軍抽得愜意,心中癢癢,咬咬牙,也各自掏出煙來,用薛向的火機點上,美美得抽了開來。一陣噴雲吐霧,恐怖的氣氛消散了不少,李擁軍小心地彈了彈菸灰,接道:“當時咱們四個小組長加上蔡高禮這個民兵連長便聚齊開了個會,打算分頭去尋沒了蹤影的趙老三,那會兒,大夥兒還沒往邪的想。再加上,當時咱們三四十棒小夥兒聚到了一塊兒,膽子陡壯,便決定不分散,聚在一起向周圍搜尋。哪知道,還未散會,後方又是一聲慘叫,這回簡短得多,一個“啊”字像是生生唄悶在了腔子裡,只出來個半截兒。這陣慘叫一起,立時炸了窩,咱們三四十人頓時哭爹喊娘地就朝山外奔去,有的還張著嘴巴喊‘有鬼’,你說說就當時的zz氣候,都嚇得說這個詞兒了,那不是嚇迷了心了又是什麼?”
“你當時嘴巴里喊的什麼?”這次是薛向出口打斷了故事。
他見旁邊的韓東臨臉色已一片慘白,額頭上細細的汗珠子鋪了一層,像魚鱗一般,太陽一照,點點光耀,另外幾個人也好不到哪兒去,抱著膀子直個哆嗦,知道眾人是被嚇著了,便故意調節下氣氛。
說到這兒,諸位別以為是這幫山民生來就比城裡人膽兒小。要知道如此詭秘的事兒竟發生在自己身邊,發生在每天朝夕相對的山林,代入感恐怕比任何恐怖故事都強了十倍不止,有幾個人能鎮定得住心神?也就薛向這種矛盾綜合體,外加經歷過網路各路思潮兼奇聞怪談的洗禮,才會如此平靜。
李擁軍憨憨一笑,道:“既然大隊長問,咱老李就不藏著掖著,實話實說,其中喊有鬼的,就有咱老李。”說罷,他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深抽一口煙,將煙柱燃盡,方才戀戀不捨地將菸蒂吐出,正待接著講,薛向又掏出包未開封的煙來。
這回,薛向不讓眾人自取,而是每人兩根,正好將一盒翡翠分光。眾人和薛向一起抽菸,一起聽故事,也不覺得這叫囂著“打死了,老子抗了”的大隊長有先前那麼恐怖了,陡然親近了不少。
李擁軍這回沒有接著點燃,而是像先前那樣放進了上衣袋裡。方才一隻翡翠,算是讓他進了迴天堂,心中只覺:這才是煙的味道啊,以前哪裡是抽菸,壓根兒就是在燒樹葉嘛。
好在這感概也就是心念電轉,他倒沒忘了正事兒:“四十個人去,回來了三十八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