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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可我……”說到這兒,老爺子竟嗚嗚哭出聲來。
鄧四爺竟是好一陣大哭,直哭得淚如決堤,音漸嘶啞。當真是見著傷人心,聞著動容,真不知道老爺子心中藏了多少酸楚。
縱是一直不待見鄧四爺的彭春等人聽得也心中悲慼起來,眾人不知道如何勸老爺子,只得任他嚎哭。好一會兒功夫,老爺子才自己收了聲,卷著爛了半截的羊皮袖口,擦了擦眼淚,竟說出了段驚心動魄的故事來。
第十七章新官上任三把火(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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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四爺哭完,頹然坐回了石磙,便開了腔:“李副隊長,你恐怕還不知道,就在你們從山裡回來的當天夜裡。趙老三家的和郭大嘴家的便悄悄去找了老刀把子,要他帶人進山去看看,說是無論死活,總得知道個準信兒,不能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老刀把子人仗義,心也善,聽得不忍,便應下了,當夜便來約我,還有王三炮、麻二爺咱這三個最拔尖的炮手,商量一起進山。我們一聽,哪還有二話,立時就應了。這金牛山自小就是咱們的後院,閉著眼睛便能摸個來回,哪裡信裡面有什麼山精鬼魅,一準兒是從外面竄進了猛獸。”
“第二天,天剛發朦,我們四個就出發了。平日裡,我們幾個進山哪用得著備齊傢伙,拎著個棍子進去,就能掀頭野豬回來。這回聽你們進山的伢子把情況說得兇惡,我們不敢怠慢,便把趁手的傢伙全帶上了。”
“我背了兩把新制的山炮(土銃),手裡提著一把尺長的柴刀;王三炮拖著他看家的撒網,說到這兒,多句嘴,你們可別小瞧這副撒網,這是早先年,王三炮他爺爺傳下來的,那可是用曬了三冬的青麻藤和銀松根混著黃亞麻絲一點一點絞成的,製成之後,堅韌得驚人。三刀都砍不斷,除此之外,這撒網上遍佈倒鉤,任何猛獸一被罩上。基本就沒跑。這金牛山早先的豺狼虎豹不知道有多少,喪在這副撒網下。
“麻三爺年紀最大,當時已經六十多了,經驗最是富,連老刀把子早先都是他帶出來的。麻三爺年紀雖大。可精力一點不遜屯子裡的小青年。扛著他那把紅纓槍就上了路,這把紅纓槍早些年可是飲過鬼子血的,槍頭和蠟杆都是普通貨色,可有兩點。就註定了這把槍的不凡。一是,麻三爺長年練槍,槍術驚人,揮槍一掃。說定牆上的蚊子就不會定著蒼蠅;二是,這回的槍尖是抹了毒的,臨行的當天早上,麻三爺就捏死了兩條蝮蛇,用槍尖將毒囊挑破,拔出槍頭時已經藍汪汪一片。”
“老刀把子的厲害,你們當時年紀雖然不大,但都親眼見過。你們還記得五五年吧?那年秋收剛結束,有頭野豬竄進了咱眼前的稻穀場,那野豬有小牛犢子大小,逢人就頂,攆得滿稻場的人亂竄。恰好,老刀把子路過,二話不說,奔上前去,一把就按住了那也豬的獠牙,一人一豬就開始角力。俗話說,一豬二熊三老虎,說的就是發了狂的野豬的厲害。那野豬被人按著獠牙能不惱火?可是任憑那畜生怎麼用力,也掙不開、抵不動老刀把子分毫。最後,被麻三爺從邊上一槍扎穿了野豬的喉嚨,卻惹得老刀把子抱怨,說沒玩兒夠。當時,打穀場圍滿了人,你們應該也在吧?”
鄧四爺說到這兒,頓了下,似在等李擁軍等人答“在”,可諸人聽了鄧四爺描述老一輩炮手的無上風采、奇門兵甲,都入了迷,都在想老刀把子會帶什麼獨門兵刃入山,竟沒人回他的問題。
鄧四爺也沒接著追問,而是續上了故事:“靠山屯最厲害的四個炮手,我槍法準,一槍下去,說打兔子左眼,絕不打右眼;王三炮祖傳的撒網,只要網出,絕不走空;麻三爺陰狠的銀槍再配上蛇毒,莫說這金牛山,就是兩百里外的神農架,早些年麻三爺也是趟過幾回的。可偏偏老刀把子成了靠山屯最厲害的炮手,你們可知道為什麼?”
鄧四爺倒和四九城的頑主候小春一個德性,講個故事,動不動就好為人師。惜乎鄧四爺沒候小春那般手段,能讓姬長髮能人自覺的當捧哏。他一個挨批被鬥幾十年的老頭子,在靠山屯的地位低得驚人,也只有開會之日,方才是老頭子刷存在感之時。
眾人沉浸在故事裡,不理他,李四爺也不敢拿喬,只有接著自問自答:“要說炮手做到一定的程度,就和兩個武術高手差不多,歸到根子上,還是看身體的本事,而不是靠器械。我們三個雖然厲害,在金牛山可以橫著走,可到了深山老林,就吃不住了。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