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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孫說完,眾人齊豎大拇指,都覺得這個主意,真是妙絕,既省力氣,又沒危險。小孫被眾人贊得面紅耳赤,方才的尷尬卻是盡消。孰料,小孫還沒得意幾分鐘,鄧四爺又發話了:“小孫的主意聽來可行,其實不然,不過,也不怪你。實在是你們不知道那畜牲的能耐,想當初,麻三爺一根毒槍要了那畜牲一隻眼珠子,一截槍尖幾乎都插進了腦子裡,那可是抹了蝮蛇毒的啊,見血封喉,可那畜生竟是安然無恙。用毒的辦法已不可取,而且這種釣蛇的把戲,可一而不可再,那玩意兒邪性著呢,咱們必須一擊功成”
眾人聽完,又沉默了,實在沒想到那山神竟有諸般奇能,刀槍難入,五毒不侵,看來也只有垂釣一途了。
鄧四爺掃平諸人,心頭得意,竟微眯著眼睛哼起歌來。這殺蛇的手段,他前後思想了幾十年,早已把各種可能都想到,各種破綻都堵上。這會兒,眾人的提問,無疑是讓他老鄧顯了把能耐。
就在老鄧意態微醺,得意洋洋之際,一直沉默的薛向發話了:“老鄧頭,釣蛇的法子倒是個好主意,可你別忘了,那四腳蛇生命力奇強。你們上次將它傷成那樣,它尚且不死。這回拿鉤子鉤住它的腸胃,又不是創在要害,一時半會兒,哪裡要得了它的性命。一幫小夥子在崖上扶持鐵棒,可沒那麼悠長的力氣和它耗下去,鬆了鐵棒子,說不定那蛇又七拐八彎地將那豬連彎鉤一起吐了出來,那就更是糟糕。我看,唯有將他畜牲從崖下,拖到崖上收拾。”
鄧四爺聞言,大吃一驚。他先前只道將鐵鉤送進那蟒的肚子裡,就萬事大吉,倒是未想到這細之又細的毫末。薛向向來思慮周全,此種犄角旮旯也被他想到。
鄧四爺無解,薛向卻想了個法子:“我看咱們這麼辦,在鐵棒的器型上下功夫。將鐵棒非鉤的那端打成弧型,用纜繩拴緊,纜繩的另一端拴在一顆大樹上,纜繩承重萬斤,不信那蛇扯得斷。待那蛇咬鉤後,七八個小夥子將鐵棒向上一提,待那鉤刺破豬肚,鉤住那蛇的胃腸,就可以鬆手了。接著,咱們便在崖上倒上半桶汽油,架起柴火,一根火柴下去,大火必起,用來炙烤鐵棒,鐵棒導熱極快,片刻功夫,定叫那蛇成為烤肉。”
薛向這個法子真是絕了,實乃是鄧四爺那法子的改進版,最後一點破綻也被補全了,諸人聽罷,無不稱善。
鄧四爺雖被挑出了破綻,卻也並不著惱,只道“大隊長就是大隊長,腦子就是靈”。諸人正齊齊讚歎的時候,悶頭思想的小孫又挑刺了:“大隊長,那個,我說幾句,您別見外啊。”說完,小孫小心翼翼地盯著薛向,生怕這個彪悍的大隊長著惱。
薛向笑笑,倒:“但說無妨,辦法總是越想越多,有漏洞咱們補全嘛。”他嘴上這般說,其實心中也起了驚疑:莫非我這法子還有漏洞不成?
小孫聞言,慌忙搖手:“倒不是您這法子有問題,這法子已經是頂好的了。我只是在想,咱們為什麼不凌空將汽油澆到那蛇身上,扔個火把下去,保準引著,豈不是更省力氣?”
哪知道小孫的話剛完,還未待薛向解說,鄧四爺便接上了話把:“呵呵,小孫到底是年輕,你道斷水崖,聽名字,崖下就全是水啊,渾不似那麼回事兒。崖下倒是真有汪水潭,不過卻離著斷崖百十來米呢。你半空裡扔下火把,先不說引著那畜牲後,火把落下去,會不會點燃山火。倘若那蛇猛然吃痛,發瘋撕扯下,脫了鉤,那麻煩就大了。那火蛇滿山亂竄,立馬能將這金牛山給燒個乾淨。不過那樣也好,算是隨了鄉親們的意了。”末了,老頭子還玩起了反諷。
小孫二次出言,又鎩羽而歸,紅了臉,低頭不語了。薛向倒是覺得這小子不簡單,別看小孫兩次意見都無功而返,只能說這小子對大環境不熟,但腦子卻是活泛,思路也開闊,倒是個好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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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計較已定,便不再多言,呼啦啦,全朝燉得翻滾的火鍋下了手。一餐飯,吃吃喝喝,說說侃侃,直到日隱月出,方才結束。廚房裡卻仍有小半鍋煨在灶上的雞肉沒有滅掉,卻叫小傢伙發現,讓薛向用小湯鍋裝了,又去了稻場,分發糧草。
飯罷,薛向便開始安排任務。徐隊長本來是準備留宿靠山屯的,卻叫薛向委託他和鄧四爺出屯子,入公社的振華五金廠,按鄧四爺的指點,打造一條釣蛇的鐵棒,順便在社裡捎回些汽油或者柴油,以助引火;韓東臨則被他打發到大隊醫療室,尋野大夫老藥子,配罌粟汁,這也是鄧四爺指點的,說老藥子那貨私藏了不少罌粟汁,是偷偷給病人止痛用的;他則和李擁軍、康桐出門,召集民兵連,選幾個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