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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床頭矮櫃,可腰身下彎霎那,緞子般的長袍陡然上升了近兩公分,堪堪在豐臀處箍住,勾勒出一抹動人的弧線。
薛向瞧得一驚,趕忙伸手去捧桌上的茶杯,至於楚朝暉進門就一直低頭,凝視著腳尖,一張臉血紅如布,不知是屋內的暖氣炙烤得,還是久凍忽暖,面部血管急速擴充所致。
卻說這衛蘭取完果盤,又要張羅別的吃食,卻被薛向出言阻住,但聽他道:“衛部長,夠啦夠啦,就算是隻我厚著臉皮登門兒了,您也用不著這麼客氣呀,坐會兒,我就走了,看您這身打扮兒,怕是正準備午睡就寢,我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惡客吧。”
要說薛向對這衛蘭的觀感十分不錯,當然,其中自然少不得人家曾經在常委會和那次頭頭腦腦聯席會上的聲援之舉所帶來的好感,另一個因素,恐怕薛老三自個兒也說不清楚,那就是衛蘭本身是個女同志,生得又十分標緻,可以說是常委會乃至蕭山縣的一道亮麗風景線,遵循異性相吸原則,薛向自然不免對之有幾分欣賞。
衛蘭雙腿相疊,婷婷嫋嫋地在薛向對面坐了下來,笑道:“這好客惡客可不是以客人來的時間而論,而是以主人家心境而定,若是良友知己,哪怕是寒冬夜訪,夜半擾夢,那也是好客;而若是債主仇家,即便是三五之夜,捧花踏月,怕也是難逃惡客之嫌。”
薛向真沒想到衛蘭的口才竟是如此了得,看來上回這位和鄭衝爭辯,是未出全力,要不然焉能草草收場。可眼下,這位伶牙俐齒,卻讓薛向分外難受,因為衛蘭的好客惡客之辨,已然指向了良友知己,這良友,還算靠邊,知己,則屬過界,畢竟時下,可不似魏晉風氣,男女焉有論知己的?
薛向笑笑,不再搭腔,心思電轉,便起了抽身告辭之意,可誰成想衛蘭又說話了:“薛縣長年前的理財手段,真是叫我大開眼界,略施小計,就揪出浮財無數,不過,即便挖出了這許多錢財,可是較之咱們蕭山縣全年開銷,還是有巨大差距,據我所知,你年前攏回的五十餘萬,一個春節,便耗去了半數有餘,剩下的二十餘萬,怕是支撐不到開春,當然,我這是愚者自急,想必薛縣長胸中定有良謀,能否一吐為快,讓我也長長見識。話咱先說前邊,你薛縣長對我講了,我絕對負責保密,決計不叫你計較落空,若是不便講,我也能理解,畢竟有些變戲法的,總好說什麼戲法講出來,就不靈了。”
薛向探手進兜,帶出包煙來,小指輕輕一磕盒底,一支純白的香豔嗖地從盒中跳了出來,精準地落入嘴中,剛打著火機,眼神兒忽然掃中衛蘭,見她一雙杏眼睜得溜圓,直直盯了過來。薛向這才想起此地何處,又記起這位似是最反感菸民,那日常委會,自己給一眾男常委上煙,這位就獨自倚在視窗避煙,現下是在人家閨房,豈不是更得避諱十分。
噗嗤一下,薛向吹滅了火機,訕訕把嘴中的香菸回收,忽地,衛蘭道:“沒事兒,你抽吧,我這兒沒那麼多窮講究,只是看你薛縣長年紀不大,煙抽得可真叫一個麻利,奉勸一句,吸菸有害健康。”說話兒,竟起身翻出一個小瓷盤,遞上了茶几,意思很明顯,是個薛向作菸灰缸之用。
薛向擺手道:“不抽了,你這兒可是清幽雅室,莫叫我這濁煙給汙染了。”
衛蘭道:“你這人怎麼這麼磨唧,叫你抽你就抽,只是別忘了說說你薛大縣長,應對蕭山縣財政危機的奇謀良方。”
衛蘭二次相詢,顯是念念不忘這破局之法,如此,便叫薛向無法再搪塞、轉移,只得直面,“衛部長過獎了,我這會兒哪有什麼奇謀良方,混一天是一天唄,好在這火還未燒著眉毛,我這人一向信奉船到橋頭自然直,操那多心做甚。”
薛向話罷,衛蘭輕輕一拍茶几,指比蘭花:“好哇!你這話我要是傳到會上,同志們的唾沫能把你淹了,你信不信,你這也太沒責任感和事業心了吧,蕭山縣八十萬人民的生計,你可不能當兒戲呀!”
衛蘭娥眉倒豎,秀口半開,似乎真被薛向這不鹹不淡的話給激怒了。
薛向連連擺手,苦笑道:“您這帽子扣得是不是太大了,我只說暫時沒法子,又沒說一直沒法子,更何況我哪兒敢把蕭山縣八十萬人民不放在心上,至於這責任感和事業心,我這會兒可是滿滿地。“說話兒,拍拍自己胸脯。
衛蘭掩嘴輕笑:“你這兒裝著什麼我不清楚,有沒有法子,我也管不著,得,你不說就不說吧,反正到時候,完不成任務,挨板子的是你,可別指望我這兒在仗義出手了……”
“那是那是,您說這,我才想起來,還沒謝您前幾回的仗義相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