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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多,況且薛老三身負全縣財政之要,真個是千斤重擔壓在肩頭。自然倍加緊張。
吃罷晚飯,薛安遠參加軍委會議未歸,家中便只剩了薛家四兄妹。
屋內炭火彤彤,四方沙發中間的空當被各式禮盒,禮袋擠得水洩不通,小傢伙在沙發上跳著腳地奔來逐去。嘴巴里唸唸有詞,似在求佛祖,又似再拜觀音。你道怎的?原來小傢伙和小意閒極無聊,對這堆薛家收的新年禮物,發生了興趣,兩人便決定以這堆東西為賭局,塞上一局,每人挑上五件,看誰挑得玩意兒的總價高。
薛向和小晚被強行拖在了一邊,作了裁判,這會兒,小傢伙和小意已經各自撿了四件,兩人出手皆是不準,竟是一件好玩意兒也沒選上,皆是撿了一堆菸酒、零食,價值幾何雖難料定,但看種類相近,便算作平手,眼下已是最後一挑,是以小傢伙格外緊張,畢竟這賭局的勝敗可非是無關痛癢,而是賭下了小人兒一年的壓歲錢,足足上百元。對這小人兒來言,無異於傾世豪賭,焉能不慎之又慎?
小傢伙跳著腳,在四側的沙發上徘徊了一圈,最後黑漆漆的眼珠子卻是依舊沒個定星,忽地,小意挑中一個巴掌大的藍色小盒,開啟一看,竟是一塊拇指大小、純金打造的金龍,這金龍肆意飛張,腳踩祥雲,飛騰之勢明顯,寓意極好,薛向對往來送禮之人,並非全記心頭,可這塊金龍出自何人之手卻是詳知。因為邱治國送這塊藍色小盒時,雖未道明盒中裝了什麼尊貴玩意兒,卻是不住在他耳邊絮叨小心存放,人多眼雜,別弄丟了。送禮之人,如此言語,無非是變相強調自己禮物不一般,好引起主家的注意。
卻說小意抽得這塊金龍,歡喜得哼起了小調兒,手上亦不消停,右手食指和拇指不斷捻動,比劃著點鈔票的模樣,氣得小傢伙哇哇怪叫,小心思裡卻是無半分主意,輕淡如畫的小眉毛立時蹙成了一團,盯著如山似的各式包裝,急得快要爆炸了。又搜尋良久,小心思仍舊毫無定計,不過一雙眼珠子卻是有了定星,牢牢鎖死在薛向身上。看來小人兒還是牢牢記住了“有困難找大傢伙”,這條顛不破的真理。
薛向瞧見小傢伙眼神兒掃來,心中好笑,卻是不知如何相助。不過,薛向決計不會不知道哪個盒子裝的禮物貴重,當然,說薛向知曉,非是說他準確記下了誰送的什麼禮,或者檢驗過禮單。而是薛老三深知送禮之人的習性,尤其是這種猜禮貴重的小把戲,只需牢記一條:盒越小,禮必越重,保證有勝無敗。畢竟薛家不比一般人家,有資格提禮物上門的,都是有一定身份的人物,他們送禮,決計不會是簡簡單單就打發了,尤其是再送小盒子時,此種盒內必然非以數量取貴的玩意兒,決計是珍稀之物,比如小意手中的這條金龍。
是以,只要靠著這條鐵律,瞅準了小盒子,保準了能尋出金貴物件兒。
這薛向雖然知曉此種道理,可要神不知鬼不覺地透給小傢伙,卻是千難萬難,畢竟小意虎視眈眈在側,是決計不許小人兒明目張膽搬救兵的。
卻說小人兒凝視薛向良久,見這大傢伙雙眼無神,無動於衷,心中十分不喜,羞惱之下,一頭撞進薛向懷裡,沖天翹起白生生地小腿兒不住擺動,小腦袋抵在他懷裡如轉磨一樣廝磨。
薛向終於覓得良機,藉著小傢伙一撞之力,趁勢歪到,嘴巴極快地湊在小人兒耳邊,輕輕吐出了“越小越好”四字,小人兒得了主意,立時月牙彎彎,忽然想起小意還在左近,臉上立時又變化了顏色,繼續在薛向懷中折騰了一會兒,直到小意不住催促“快快選擇,過時算輸”,小人兒才算做全了整套戲,一骨碌從薛向懷裡爬起來,奔著如山的禮盒去了。
但見她鑽進禮盒堆中,先將數十禮盒打散,又指揮薛向將十數個大個兒搬挪開來,然後將一干禮盒鋪了一地,繼而瞪圓了大眼睛在地上一陣翻尋,最後視線在一塊三寸見方的紫色硬紙包裹著的小盒上落定。
未幾,小傢伙拾起那塊小盒,翻看數息,讀道:“東南小胡恭祝薛叔叔鵬程萬里,大展宏圖!”
要說薛向一眼瞅見這個小盒,便猜到其中禮物必不尋常,再聽小傢伙讀話,便知盒上竟寫了文字,如此一來,更加確定其中東西必然不凡,要不然送禮之人決計不會在盒上留名,畢竟此種行為不符合國人送禮時講究的含蓄風格,顯然其中原因一如邱治國送金龍一般,希望薛家人記住是誰送的大禮。
薛向細細一想,便知道了這東南小胡必是遠在鵬城做常務副市長的胡黎明。細說來,薛向的這些新朋舊友,新年未必相聚,可電話往來,卻是不少,其中各人來薛家的禮物從未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