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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說完,立時便有人反駁說,絕對不行,現下王縣長雖然就在近處,可他眼下的情況,不論我們怎麼辯護,只怕都有被咱們劫持的嫌疑,即便這王縣長心胸寬廣,不計前嫌,和咱們談妥了條件,到時候,縣裡以被脅迫條件下議定的承諾,不是出自本心,沒有效力,咱們的一場努力便算白費了。
這位的觀點,論據充分,論證合理,立時便得到了大多數人的同意。
既然現在被安置在廠長辦公室的一眾縣裡的大官,不是合適的談判物件,那眾人也只得把目光轉向縣裡。
立時,便有人說找俞定中,他是縣長,咱們廠子正歸縣政府度管,他的保證,應該最靠譜!
這位話音方落,便有人反駁說,找俞定中,還不如找衛齊名,這俞縣長是有名的怕招災惹禍,咱們找他談,只怕是談上三天三夜,他也給不出半點保證,而衛書記就不一樣了,他在蕭山縣一言九鼎,又素來敢做敢當,他的話,想必不差。
這位說完,眾人皆點頭同意,眼見著,便要形成決議,忽然,又有一五十歲左右的壯實老工人說,絕不能找衛齊名,你們不瞭解他,我當年和他共過事,六七年,挺進花原時,我可是見識過他的狠辣,這種人物,說話雖然有用,可詭詐多變,心無慈念,對咱們工人絕對沒有什麼階級感情,若是,他施奸耍詐,秋後算帳,按他往日風格,只怕咱們無一倖免。
那老工人說得鄭重、可怖,立時便將先前眾人好容易形成的決議,給沖銷了!霎時間,滿場又陷入了詭異的沉默,良久,場間忽然起了嚶嚶哭聲,原來有心思敏感,神經脆弱之輩,見深陷絕境,事不可為,緊張得哭出聲來。
這邊哭聲一起,那否決衛齊名的老工人,忽然一拍巴掌,喊道,眼下,咱們要想有出路,只有找一人!
那老工人一聲喊出,眾人齊聲問是誰,那老工人再不賣關子,鄭重地吐出了三字:薛——裕——祿!
那老工人三字吐出,滿場的氣氛立時便緩了下來,因為無他,實在是這個名字實在太讓人溫暖,讓人寬心了!因為,在場諸人,非但都知道這薛裕祿意指何人,而且皆聽說過薛裕祿抗洪護堤時,那驚心動魄,催人淚下的傳說,更重要的是,在場諸人,皆親身受過這薛裕祿的恩惠(薛向及時補發教師工資,組織了學生攤派,滿縣誰家沒孩子上學,是以,方有恩惠一說),甚至不少人在這位薛裕祿住院當天,親身參加過那次蕭山縣史上從未有過的燭火祈福大會。
這“薛裕祿”三字一出,眾人便徹底統一了認識,當下便由那老工人,到得窗前,接過高音喇叭,和尤勇談起了方才商議好的條件。
卻說這尤勇在樓下苦口婆心,勸說了半天,樓上沒有半點兒動靜,可樓下的動靜卻是徹底鬧大發了。本來,建德五金廠鍋爐爆炸事件,在整個蕭山縣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兒,再加上,方才工、警對峙,鬧出的動靜兒也不小,更何況,這會兒,上得樓繼續和尤勇一夥兒對峙的也不過是數百青壯,而先前的家屬、老弱、以及膽小之輩,早已現行撤退回家。而這回家的一干人中,多得便是這七大姑,八大姨,此輩最是嘴長,一會兒的功夫便把自家受到的不公正待遇,以及方才發生的對峙事件,便傳揚了出去。
國人性本好熱鬧,再加上這是千載難逢的大熱鬧,一會兒的功夫,問詢趕來瞧熱鬧的群眾便來了上千。
尤勇最怕的就是事端擴大化,希圖內部消化,自然見不得這許多不相干人等在此鼓脹聲勢,便趕緊派了數人民警,遠遠地,就扯起了警戒線。
這尤勇剛封鎖完現場,便聽到樓上叫嚷著“非薛縣長親自來談,決不履行任何對話……”
尤勇一聽這“薛向”二字,先是眉頭一皺,繼而腦子裡劃過一道金光,彷彿面前開啟了一條金光大道,燦爛耀眼至極,立時,一個計劃便迅速在腦子裡成行,繼而,二話不說,便用電喇叭答應了樓上的請求。
接著,便有了那青年民警開著軍用跨鬥,火速來接薛向的一幕。
此番因果情由說來細緻,可這會兒正風馳電掣的薛老三卻是並未全知,原因麼,自然是這傳話的青年民警,也只知道個一鱗半爪,說來說去,只是說工人暴動,對峙公安局,不信任任何人,點名要薛縣長前去,才肯談判。
卻說這會兒,薛向雖不知曉,五金廠的局面為何突然演化到如此程度,卻是猜到必然與五金廠現下入不敷出的慘淡情狀有關。
當然,眼下,他最關心的還不是這個,最糾結的便是這句“不信任任何人,點名要薛縣長前去,才肯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