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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涼風快意,卻是無話,未幾,車內便顛簸起來,前方的大吳招呼後座的薛向坐穩,實在不行就關上門,交待說安全第一。以薛向的本事,這點顛簸自然不算什麼,哪怕小傢伙現在隔著數丈外,他也能確保無虞,更何況就在身邊端坐,應和一聲,順便也道了個謝,惹得大吳不住說京城下來的幹部,就是會講禮。
這邊薛向正虛應著大吳,副駕駛上的陳處長開口了:“到了,到了,到蕭山縣了,唉,總算是到了,我就說嘛,怎麼水泥土一會兒就變成了石子兒路,原來是到了這蕭山縣境內,唉,蕭山縣果不其然地窮啊,以前在部裡,沒下來過,還只聽說這蕭山縣的百姓是出了名兒的會上訪,蕭山縣的幹部是出了名兒的會向上級伸手要錢,不光是在省裡要,就是在京裡,他們這夥兒也是出了名的,中央扶貧辦可沒少點名批評咱們廖省長。。。。。”
陳處長又是一陣嘮叨,看似在抱怨蕭山縣窮困,實則在隱晦和薛向介紹蕭山縣的最大困境,那就是“窮”。
好一陣絮叨後,陳處長又道:“薛縣長,你這回被中央派到蕭山縣,怕是要讓你當救火隊長吧?聽說薛縣長是京大畢業。想必胸中有丘壑,只是這蕭山縣的情況。。。。呵呵,你看你看,我這一說話嘴上就沒個把門的,收不住了,咦,接咱們的到了,大吳加速。。。。”
薛向知道,這是陳處長傳遞給自己的最後一個訊息,也是最重要的一個訊息——蕭山縣的情況很複雜。複雜到這遠在省府,連蕭山縣一次也沒來過的陳處長到了然於胸,那必然是複雜到了極點。雖然陳處長沒有說全,可意思卻是到了,薛向雖然知道這多半是陳處長看在馮京的面兒上,給的提點,可他心中一樣領情,畢竟官場中的人情往來就是這麼回事兒。
薛向嘴上不好道謝。卻是伸手在陳處長肩上輕輕拍了三下,如此有意無意,又恰到好處的致意,讓陳處長心中大是熨貼,便招呼大吳靠過去,便點著腦袋。
薛向下得車來。但見前方十數米處的三丈來寬的石子路上站著二三十人,四周散著一輛缺了半邊門的吉普車,外加四輛手扶拖拉機,還有若干腳踏車,那二三十人。或中山裝,或青布工作裝,或警服,倒也拾掇的乾淨嚴整,齊齊朝自己這邊迎了過來,片刻。就和前邊孫部長一行撞上了。
而此前眾人所立之處,石子路兩側立著兩根竹竿,竹竿上繫著塑膠布,塑膠布上用紅漆刷著“歡迎進入蕭山縣”七個楷體大字。看著這斑駁的塑膠布上已經有數字缺胳膊少腿,再看那竹竿也有了劈口,薛向簡直不敢相信這就是一縣的門面,不敢相信世上還有如此寒酸的界碑,即使現下是79年。腦子裡這才對蕭山縣的窮有了最直觀的認識。
薛向盯著這別具一格的界碑久久出神,那邊“界碑”下立著的二三十人卻是折騰起了聲勢,不住聽見有人喊著“陳處長好”、“歡迎陳處長”,間或也夾雜著“歡迎孫部長”的聲音,獨獨沒人提起“薛縣長”,甚至沒人來喚他。
反倒是在車上一直沒下車的大吳,輕輕按了下喇叭,提醒了薛向,薛向這才牽著小傢伙,向人群靠攏,未幾便見一位相貌清瘦,左鬢微霜的中年人咳嗽了兩聲,四周的招呼聲立止,又聽他道:“首先,省委的陳處長、地委的孫部長能親自下到咱們蕭山縣,給咱們蕭山縣送來好乾部,我謹代表縣委向你們表示熱烈的歡迎,和誠摯的問候!”
一口東北大碴子話,說得抑揚頓挫,極具喜感,一個“候”字重讀,彷彿吹響了戰爭的號角,霎時間,響起了如雷的掌聲。
掌聲響了足有半分多鐘,那中年人方才笑著揮揮手,止住掌聲,接著又說起了過年詞兒。初始聽來,薛向還覺新鮮,又聽一會兒,便疲乏了,更兼時下不過下午五點,斜陽正烈,立在當庭真不是什麼好滋味兒,眼見著這位看派頭,和按常理推斷,定然是蕭山縣一把手的衛齊名書記講話頗有江河直下,綿延千里之勢,真不知何時是個頭兒。
即便心中再不耐,薛向還是得忍住,一入官場,該有的體統規矩那是萬萬少不得地,何況他又是初到,沒必要因著一時不忍,給人家留下壞映像。薛向這邊已打定好主意忍耐,便放開了手中的小傢伙,示意她去找個蔭涼地兒乘涼,可小傢伙卻是回個鬼臉,握著他大大手,動也不動。
似乎是老天有眼,那邊的陳處長忽然插話了:“齊名同志,你們的熱情我們已經感受到了,讓同志們在烈日驕陽下久等,我已經深感不安了,這會兒,再讓同志們陪我在烈日下曝曬,我心中實在難安啊,齊名同志,歡迎的話,就不必說了,同志們的誠意,想必不止我收到了,孫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