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佈置得奢華卻不失素雅,整間房屋皆用乳白色修飾,較之醫院其他病房的潔白,倒是更溫暖了幾分。除了房間內的裝飾宜人,此間病房還有一樣好處,那就是地理位置極佳,正對著月亮湖,遙想病人於此,閒暇之餘,傍晚時分,憑窗遠眺月亮湖,但見湖上長煙一空,皓月千里,再遇幾處點點歸帆,該是何等享受。
如此精心修飾的一間病房,自然不可能對外開放,除非有大人物入駐,閒暇之餘,便是打掃,也只幾位護士長才有此資格。今番,這間一年也難得開放幾回的病房,便罕見地對外開放了,因為今天傍晚時分,入駐了一位蕭山縣的大人物,縣委常委、副縣長薛向同志。
時近十點,窗外新月如鉤,斜斜的掛在月亮湖邊的柳梢頭,薛向躺在乳白如緞的病床上,沿著大床四周架了三臺明珠牌闊葉電扇,嗚嗚地對著大床吹著,床頭床尾各擺了三盆冰塊兒,以供去暑。說起來,時下雖已進入盛夏,可此間房屋設在三樓最東端,房間的前後窗都開著,窗外雖未必起風,可三樓便在了半空,空氣對流極易,空氣毫無悶熱,著實涼爽。
可就是這樣,刑副院長依舊不放心,調來腦科、神經內科、外科三大科室的護士長,組織全院最得力的護士,在此間房屋擺出了這麼一個簡易空調。當然,刑副院長如此作為,並非胡亂折騰,而是另有章法。
原來,薛向的床頭還吊著測溫計,頭、腳、身處,各設了一個,溫度計並未挨著人身,乃是凌空用吊瓶杆吊著,乃是空氣溫度計,測量室溫之用。不然,少了這玩意兒,薛縣長沒被打死,被他刑副院長凍死,那可真冤了,即便沒被凍死,要是少了溫度計這憑證,沒準最後那幫無能庸醫就把薛縣長昏睡的責任推到他刑大院長身了。
刑副院長思慮周全,策劃得當,可就苦了一幫白衣天使嘍,三大護士長,指揮十數名護士,不停地給薛向按摩,免得久睡不動,更兼天熱,生了捂瘡,還要不住地端著冰盆到冷藏室換冰,如此又吹風,又天熱的,冰塊兒化得極快,還要幾時關注溫度計,做好溫度報表,應對刑院長的檢查,最艱苦的無疑是舉著電扇的護士了。
因為刑院長生怕電扇對著一個地兒吹,薛縣長病體脆弱,給吹出了毛病,因此要求護士們舉著電扇,當電吹風使,不停地晃動,一大半護士在此,多是為了這個移動式電扇搞接力的,不然就這麼舉著,能堅持十分鐘,就算強悍了。
就此,薛縣長昏睡不醒,一幫白衣天使可真是被折騰慘了,個個香汗淋漓,雲松鬢散,心中更是怨氣十分,就是薛向這英俊無匹的美男子,此刻安睡在眾白衣天使身前,愣是沒一個對這傢伙生出好感的,畢竟這番地獄式的苦楚,全為這小子來,如何能讓一眾白衣天使對她歡喜地起來。
這會兒,屋內的一眾護士妹妹端盆的端盆,舉電扇的舉電扇,揉胳膊的揉胳膊,動作雖不一定一致,可低低的聲音卻是那麼相似,因為一眾人等無不是叫娘喊媽,今兒個真個是把她們累投降了。
砰的一聲,門兒撞開了,一個戴眼鏡的青年男子牽著個小姑娘撞進門來,那小姑娘六七歲模樣,短袖短褲,眉目如畫,罕見的小分頭短髮配上滿是英氣的精緻小臉兒,當真是可愛極了。
話至此處,這進門二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眼鏡青年正是薛向的通訊員,而可愛小娃娃,自然就是小傢伙了。
卻說薛向被毛有財毆昏的訊息,楚朝暉還是聽自家婆娘說的,初始不信,聽自家婆娘說得有聲有色,活靈活現,立時便忍不住了,騎車奔回了縣委大院,再細一打聽,便確定了訊息。當時,楚朝暉便要直直奔赴醫院,忽而想起薛縣長上午告知自己他的住地之時,隱約還提到他有個妹妹同來蕭山縣過暑假。
楚朝暉本是個心細如髮之人,略一回想聽來的訊息“薛縣長是提著食盒來打飯”,便知道薛縣長的妹妹怕是還在家等吃飯呢,畢竟今天上午薛縣長還和自己交待他住地不許外傳,顯然除了縣委辦的領導資訊報備,壓根兒沒人知道薛縣長的住地,這沒人知道薛縣長住何處,自然就沒人通知他家妹子。
因著薛向沒跟楚朝暉多提小傢伙的事兒,楚朝暉也不知薛縣長的妹妹多大年紀,可眼下,哥哥住院了,哪有瞞著妹妹的,一念至此,楚朝暉便掉轉了車頭,直奔薛向住地。當時,夏家大嫂和夏家大妹已經下工回家,在廚房忙活著晚飯,小傢伙和夏家小妹在庭院戲耍,玩得開心,已然忘了薛向已出去多時。
楚朝暉到地兒後,喚出夏家大嫂,略略說了下情況,倒是沒提薛向身份,直說被人毆打昏迷,住院了,要見他妹妹,夏家大嫂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