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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那瓷片光耀奪目,宛若飛箭,質比寶石,奈何天不留神器,時逢中原板蕩,神州處處烽火,家師傾盡所有,依然沒留住那片柴窯瓷,而我今日竟有幸有緣,得見這完整器物,百年之後,黃泉地下,逢見家師,也足告其靈呀!”
朱老、許老這兩位頂尖大家,相繼失聲喟嘆,聲音雖不大,可在這滿廳寂靜無聲之際,上千人卻是聽了個清清楚楚。見這兩位閱寶無數的大佬,如此性狀,上千看客如何不知這小小瓷瓶絕對是稀世重寶,不少人不知道柴窯到底是何物,便於臺下,對周邊看客,竊竊相詢,繼而,嘀咕的人多了,場子立時就喧鬧起來。
就在這時,瘸老三閃亮登場,意氣風發,哪裡還有先前的絲毫頹唐,但見他先吆喝一聲,又一揮手,底下聲音漸稀,又聽他道:“諸位朋友們,我方才聽見底下有朋友在問什麼是柴窯,那我許老三就在這兒獻醜一番,向大夥兒簡單地說道說道,眾所周知,哥、汝、官、鈞、定五大窯初產的貢瓷,為世人所眾,殊不知,其上還有這柴窯,因為這柴窯原本就是後周皇帝柴世宗,親自令人建造地,出產的瓷器極其稀少。只為皇室所用,而這柴世宗雖然雄才大略,奈何天不假年,早早的就死了,柴世宗一死,天下大亂,這柴窯便要毀了,消失在歷史長河中,且這柴窯從新建到覆滅,僅僅只有六年。和那傳世幾百年的名窯比起來,實在太過命短,因此,這柴窯出產的瓷器便珍稀至極。”
“當然,因為少而珍稀,未必顯得這柴窯瓷有多珍貴,譬如方才展出了越窯秘色瓷,也是世所難尋。這秘色瓷的珍貴就珍貴在它的罕有上,而柴窯瓷不同,他的出產窯口不但遠較秘色瓷出產的窯口越窯短命,且其瓷器品相,簡直就是稀世珍寶,明文震亨在《長物志》中寫道:柴窯最貴。世不一見……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又有清蘭浦、鄭廷桂在《景德鎮陶錄》一書中也說柴窯瓷:滋潤細媚,有細紋,制精色異。為諸窯之冠。於此,可知柴窯瓷不僅在稀世程度上勝過越窯秘色瓷,便是本身的藝術價值也橫絕瓷史,就是道聲瓷中之皇也不為過。。。。。。。。。。”
瘸老三這番講述可謂詳之又詳,將柴窯瓷的來歷、特徵以及珍貴所在,說了通透。當然,最主要的是,在講述的時候,順道將柴窯瓷和秘色瓷作了個高低論斷,成功了引導了輿論。
果然,瘸老三講完,臺下一片驚歎聲,齊齊盯著這稀釋罕見的瓷中之皇。再沒了聲音。
“許掌櫃,這話不對吧,柴窯瓷雖然稀罕,卻也未必勝得過我這秘色瓷,僅憑古人的書中論述,怕是難以服眾吧,你這柴窯瓷有詩盛讚,我這秘色瓷照樣也不缺,都是當世僅存的玩意兒,憑什麼就說你的柴窯瓷勝過我這秘色瓷。”
趙掌櫃果然不是好糊弄的,抓住瘸老三的話罷,便立時展開了反擊,況且他說的也並非無理,這兩大瓷器,都是亙古失傳,於今同露,倒真是很難分出高下。即使趙掌櫃心中也知道秘色瓷只不過是越窯中的佳品,只是因為不傳世而珍貴,論及真正的貴重,實在難勝過這柴窯瓷,可這會兒是關係到一億六千萬的豪賭,自然是道義放兩邊,利字擺中間,即使是胡攪蠻纏,弄成平局,也是好的。
瘸老三一聽趙掌櫃要耍賴,立時就惱了,跳著腳,剛要罵出聲來,薛向卻發話了:“許掌櫃,招呼下面送一盆水來,再帶個水瓢。”
瘸老三不知薛向要做什麼,卻是不敢有違,狠狠瞪了趙掌櫃一眼,吆喝一聲,片刻功夫,便有兩位大漢,捧上一大盆水來,水盆頗大,直徑足有半米,盆中水深約一指,水面上浮著一個翠綠的水瓢,水色透明澄清,顯示純淨水無疑。
兩位大漢將水盆抬上了桌面,便躬身退下臺去,薛向前走幾步,來到雙花抱耳瓶邊,剛要伸手,七八個老頭齊齊出聲喝止,生怕這無狀小子把這傳世神器給(卒瓦)了,薛老三連忙再三保證,雙手持瓶,做小心翼翼狀,才得將瓶取回。
薛向取得瓶後,來到盆邊,將雙花抱耳瓶放置盆內,這瓶身似乎極輕,浮浮難沉,薛向一手扶住瓶口,取了盆中的翠綠水瓢,從盆中舀水,緩緩灌注盆內,瓶內水愈多,瓶身便緩緩下沉,兩瓢水後,瓶口已然有水溢位,顯然水已注滿,此時瓶內滿水,瓶身已然穩穩立在盆間。
“這有什麼呀,往瓶裡注水,就能當寶,論起裝水,你這小瓶兒,比我這大罐兒可是差遠了。”
瓶中注水,並無異象,趙掌櫃遂出言諷刺,以貶其瓶。
哪知道他話音方落,這瓷瓶兒陡然起了變化,但見瓶身上的青碧色,緩緩暈開,顏色越發地純淨,那青碧之色宛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