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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話不說,調頭就走。廖承志被兩名戰士拿在手裡,竟是動彈不得,也叫不出聲,宛若稻草一般,被拎行而去。
這下,廖氏夫婦才如夢初醒,立時追了過去,剛走急步,廖國友忽然伸出手來,一把拽住了張萍,道:“算了,由他去吧,省得這小子成天在家鬧騰,也算他小子的造化。”
張萍微愕,便想通了其中關節,她到底不似一般的女人,雖然心疼兒子,可到底識得好歹,轉身坐回了飯桌,未幾,便聽見門外的發動機轟鳴響起,接著大門處的燈柱由強轉弱,最後完全黯淡下來。
“來,最後一杯酒,嫂子敬我大兄弟,謝謝我大兄弟,給你大侄兒尋了這麼個好去處,大恩不言謝,都在酒裡。”說罷,張萍拿起新倒的滿滿一杯酒,衝薛向身前的玻璃杯一碰,仰頭便幹了。
這一口,足足三兩有餘,便是尋常酒量甚宏的漢子,怕也禁受不住,果然,張萍飲罷,便口齒不清起來,硬撐著說了幾句場面話,便踉踉蹌蹌,轉回房去。
張萍去後,廖國友的話便多了起來,語氣也越顯熱絡,再不稱什麼“薛縣長”,而是成了“老弟”,頗有些感恩戴德,掏心掏肺的意思。
薛向此來,本就是想結下個善緣,不曾想,顧長刀那邊如此雷厲風行,竟在數個小時,就把事兒了了,倒讓他在廖國友面前漲了臉面,再看廖國友此番的親熱,哪裡不知道,此行的目的算是超額完成了。
既然目的已達,薛向便不再久待,又和廖國友寒暄幾句,就道,嫂夫人需要照料,便藉此告辭。熟料,薛向剛起身欲行,卻被廖國友一把拉住,昏黃的燈光下,廖國友面紅耳赤,目光混濁,竟似有了八九分醉意。
薛向不知道這位還有何事,便待扶他回房,就在這時,廖國友說話了:“老弟啊,今兒的事兒,老哥我可是欠你情,欠大發了,以後,咱們就是自己人了,既然是自己人,老哥我就不該眼看著你老弟往坑裡跳,就說兩點吧,第一,你老弟下來沒多久,可曾算過得罪了多少人,不錯,我也知道你老弟是幹大事兒的,是不願學我這般,渾渾噩噩混日子,可你老弟莫忘了,你這個副縣長前面還掛著個代字,這蕭山縣天高皇帝遠,不比你們京城,有些人更是沒有底線,什麼事兒都幹得出來,要是……呵呵,我就不多說了,你老弟是個聰明人;第二個事兒,也是最重要的,馬頭鄉的那檔子事兒,你老弟能不管就不管吧,儘量離遠些好,呵呵,喝高了,喝高了,老弟,你自管走,自管走,這一攤子,就明兒個收,老哥我不行了,就不送了,不送了……”
廖國友大著舌頭說罷,扶著沿線的石牆,跌跌撞撞朝堂內行去,留了薛向獨自立在當庭。
卻說張萍醉沒醉,薛向把不準脈,可要說這廖國友醉沒醉,薛向卻是明鏡兒一般。這位從始至終就沒喝幾杯,看他體型,和家裡一堆的空酒瓶子,便知絕對是個好酒之徒,且酒量不淺,這點量自然灌不倒他。其次,這廖國友一番話,邏輯嚴密,調理清晰,便是那大舌頭,不結巴,便裝得不相,此便是最大的破綻。
第七十二章姓薛的挖坑害我?
不過,薛向倒沒有糾結廖國友是真醉還是假醉,他此刻當庭望月,實則在沉思廖國友說的那番話,重點是第二個事兒。
因為第一個事兒,薛向從一開始便想到了,想到了明年三月份人代會上轉正的事兒,想到了要廣結善緣,打好群眾基礎的重要性,也想到了若是落選,則此事必將成為他薛某人身上永遠抹不去的汙點,成為他攀登絕頂的巨大枷鎖。可即便想到了這許多,許多,可要他薛某人躲進小樓成一統,兩耳不聞窗外事,那絕對是辦不到的。
再說,他薛某人已然打定了主意,先不惹事兒,先調查情況,可入眼的俱是慘絕人寰,要他薛某人如何能硬得下心腸,如何能去顧慮自家的小算盤?
是以,薛向並不在意這轉正的事兒。他在意的還是廖國友特意叮囑的馬頭鄉的事兒,且還特意強調了較之落選更重要的事兒,顯然這馬頭鄉的事兒一個處置不好,竟是比落選丟官還要嚴重,可到底是什麼事兒了?
“絕對不會是指我上回干涉衛齊名和俞定中關於馬頭鄉黨委書記運作一事,可不是那事兒……對了,對了,定是橋口村的事兒,可橋口村能有什麼嚴重到比影響自己丟官、敗仕途更嚴重的事兒了,上回問楚朝暉,也不過是兩家村痞、潑皮因為肥田,瘦田之爭,引發了大規模械鬥,而造成的民兵大隊出兵戒嚴。難不成是這件事兒,不至於啊……”
薛向站在廖家庭院裡,沉思良久,依舊想不透緣由,搖頭,苦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