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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光不管還不行,您老只怕還得病上一年半載。”薛向語不驚人死不休。
“哈哈,你小子一回來就咒老子。得得得,咒就咒吧,老王。明天去辦公室幫我告個病假,就說我病了。再把老陳叫來,讓他趕緊給我開個病歷。”
這老爺子樂呵呵地說著自個兒得病的景象,這笑模樣,怎麼瞧怎麼詭異。
……………。。
出得松竹齋已近十一點,柳鶯兒快下班了,薛向辭過老爺子留飯,跨上那輛翻版哈雷摩托車,朝柳鶯兒所在的醫院駛去。因著年關將近,今年年景又強過去年,再加上。市民們的光景總是較農民們好上許多。扣扣索索一年下來,總能攢上倆錢。逢著這新春佳節將至,市民們各自抄起從年頭攢到年尾的肉票、糖票、糧油票等,攜兒帶女,呼朋喚友。齊赴集市,置辦年貨,將這本就不冷清的四九城,堆擠得越發熱鬧了。
昨夜飄了半夜的雪,今天卻是陽光普照,八一大道上,早就被辛勤的環衛工人清掃得滴雪皆無。薛向一騎西來,立時成了這大街上最亮麗的風景。你道怎的?原來薛某人單人獨騎,如電飛馳之餘。那修長的碎髮,轟鳴的發動機,無不引人矚目。最有型的卻是,大冬天的,薛某人居然敞開著軍大衣,疾馳之際。勁風鼓盪,大衣下襬被拉得朝後蕩起,成了風衣一般,若是再抗把雷明頓步槍,戴上副墨鏡,終結者便提前十數年問世。
按說,薛向引動萬千目光,應該是得意非常,然而薛某人是有苦自知。想來也是,這大冬天的,任誰騎著摩托,打著單衣,恐怕都不會覺得是什麼好滋味。這不,一會兒的功夫,就連體壯如牛,精堅似乎的薛大官人,一張小白臉也凍成了烏青色。
卻說,這還真不是薛某人無故裝十三,要風度不要溫度。
原來,出松竹齋時,薛向急著去會心上人,走得急,沒留給仍舊一頭霧水的安在海和左丘明發問的空當。這不,他剛轉過小竹林,便被火急火燎奔來的安在海和左丘明給拉住了。這兩人方才在書房內,聽不懂薛向和安老爺子的禪語,已經急得百爪撓心,這會兒逮住薛向,竟是一左一右,同時出手拉住了薛向的軍大衣,情急之下,沒注意力道,喀嚓一聲,大衣的兩排扣被撤掉了。因此,薛向騎在摩托上,就成了這副模樣。
本來,薛向打算緩行,順便單手夾著衣服。孰料這開得慢也不行,這京城的冬天本就不比南方,白毛風素來陰狠。薛向單手攏衣,到底不比釦子,這白毛風竟是順著縫隙往衣服裡灌,猶如寒刀化作鋼銼,一點點銼著肌膚,那滋味兒更加難受。
薛向一發狠,索性就鬆了手,咬了牙齒,一路風馳電掣,想快些終結這酷刑之旅。於是,就無端成就了這拉風至極的造型,暗裡卻是叫他苦不堪言。
“媽媽,媽媽,你看那個叔叔,他凍得臉都黑了,怎麼不繫上衣服,還開這麼快啊,他不冷麼。”
“圓圓,小點兒聲,那叔叔肯定是腦子壞掉了,小寶寶可不許亂說話,要懂禮貌”
薛向聞得這對母子對話,車把猛地一歪,竟朝左側的一株老槐樹撞去。虧得薛某人技高力大,說時遲,那時快,左腳猛地蹬地,雙手急速轉把,車身楞生生被橫錯開數寸,險而又險地避了開去。薛向暗暗抽口冷氣,再不敢凝神聽人言語,
一路悶頭悶腦疾馳,去速倒也極快,片刻功夫,中心醫院就遙遙在望了。
“咦,那邊在鬧騰什麼,大中午的,圍這麼多人,難不成時下就有了醫鬧?”薛向老遠就看見四五十人圍在醫院大門口,還齊齊喊著號子,不知在做什麼。
薛向就近尋了株柳樹,將車停了,下得車來,先搓了搓凍得有些發木的臉蛋兒,又抱緊了大衣,大步朝前行去。
沒走幾步,便聽見那幫人在齊聲高喊“接受,接受…”,薛向急行幾步,擠進人堆,抬頭朝階梯上一望,霎那間,心中怒火騰得衝起千百丈。
但見階上,柳鶯兒白衣白褲,長髮輕挽,容顏如玉,橙黃的光暈下,長身玉立,姿容絕世,宛若天仙化人。可眼前的天仙卻是窘態十足,柳眉微蹙,玉臉飛紅。
原來階下,站著一位青年男子。面目英俊,身材高大。兩撇劍眉最是顯眼,斜飛入鬢,一身灰色翻領軍裝,更襯得他英挺不凡。此刻,這青年男子手中正捧著一束火紅的玫瑰,躬身遞至柳鶯兒身前,四周人群不住地鼓譟著“接受”,就連臺階上一眾白衣素服的護士們也眼帶豔羨,跟風起鬨。
“哇,我頭有些暈了。小娟。你知不知道,男孩追求女孩,送玫瑰,那是外國書裡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