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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的人,不歸樓當中住著的都是被這世間認為罪大惡極,無處可去的人。”她從前一直以為樓中的人一定就是天底下最不可原諒的人,然而等到她自己成了這樣的存在她才明白過來,很多人並非真的罪無可赦。
“能夠一輩子守著不歸樓,收留這些走投無路的人,我想不歸樓的樓主應該是一個悲天憫人,窺得天機的老者。”隔了這麼久,桑夜第一次對藺燭雪說這種話。
藺燭雪忍不住笑了一聲:“可惜,並沒有什麼悲天憫人的世外高人,不歸樓的樓主就是個尖酸刻薄的傢伙。”
“我一直也這樣以為。”桑夜嘆道。
藺燭雪重新穿上上衣,沒有回應。
桑夜又嘆:“可是我卻忽略了,真正刻薄的人不會有那個心思接下不歸樓的擔子,將我們這些人全部收留下來。”
藺燭雪幾乎並未作任何刁難就收留了桑夜,在不歸樓的時候,他雖然一直以來都在放狠話卻沒有一次真的將人給趕出去過,葉荇的事情,聶紅棠的事情,他都在幫忙,這些事情放到任何人身上都不是什麼讓人討厭的事情,但他卻偏生要將話說得難聽,讓人生不出感謝的情緒來。
桑夜不知道這是為什麼,但一旦想通此節,便對藺燭雪再難有不滿之情。
似乎有些不習慣聽到桑夜這般對自己說話,藺燭雪低著頭繫好了衣帶才慢吞吞道:“明天就出發趕路了,一路上應該也沒什麼機會休息了,路上你還想要吃些什麼,我讓撫悅去準備準備。”
桑夜看他神色,竟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這還是我第一次聽你過問我的意見。”桑夜道。
藺燭雪蹙眉:“想跟我說話就換個事情說,不想說話就馬上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桑夜沒有離開,只臉上帶著笑意道:“以前我在靳城的時候就聽說這一帶有一種蓮子糕味道不錯,可惜一直沒有機會來,如今正好經過,不如買些在路上吃?”
桑夜本就是隨口說說,但卻沒想到第二天二人離開鎮子的時候,藺燭雪竟當真塞給了她一包東西,開啟一看果真就是那蓮子糕。將糕點拿在手中,桑夜朝藺燭雪笑道:“多謝藺公子。”
“這是撫悅買的。”藺燭雪冷淡道。
桑夜仍是笑,藺燭雪忍不了了終於道了一句:“桑夜,我倒是不知道你原來那麼喜歡笑。”桑夜怔住,這才發覺自己的確是被藺燭雪給影響了,她本是極為愛笑的人,但自半年多前被揭穿了是宋晏女兒的身份,被莫期追殺之後,臉上就極少再有笑容,一直到昨日。
察覺到了自己的改變,桑夜收斂了笑容,再次安靜了下來。兩人換了一輛更為寬敞的馬車,因為聽說藺燭雪有傷在身,撫悅還特地命人在馬車中鋪下了舒服的坐墊和靠背,藺燭雪也不必再因為傷口不舒服而靠著桑夜的肩。馬車啟程,兩人這一沉默下來,一個人看著窗外,一個人閉目靠坐休息,距離顯得比之前些日子要遠了許多。
一直到過了不知多久,桑夜才突然聽到藺燭雪問道:“你怎麼不說話了?”
桑夜低聲道:“我看你在休息。”
“馬車這樣晃你覺得我能睡著?”藺燭雪語氣不好。
桑夜眨了眨眼睛,聽他這語氣沒忍住又笑了出來。
藺燭雪聽她笑聲,乾脆臉色不好的背過了身去。
桑夜連忙哄到:“藺公子想聽我說什麼?”
“我想你閉嘴,我現在不想聽了。”藺燭雪冷聲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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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因為在風花閣當中那日說了些平日裡從來不會說起的話,一路上桑夜和藺燭雪之間的氣氛相較於從前好了許多。兼程趕路之下,兩人比預期的提前了五天到達靳城。而在趕到了靳城之後,藺燭雪卻是並沒有立即趕到將軍府,而是帶著桑夜一同進了靳城當中最大的一家酒樓。
而這最大的酒樓,自然還是風花閣。
“公子,你回來了!”見到藺燭雪帶著桑夜進樓,守在樓中的掌櫃立即便迎了上來。
這酒樓的掌櫃比之當初那鎮上的還要年輕上幾分,乃是一名沉默的中年男子,他上前扶住藺燭雪的胳膊,見他臉色微白便要替藺燭雪探脈,哪知藺燭雪卻一把反扣住了他的手,只低聲道:“不必,沒什麼大礙。”
那男子低下頭來:“公子,屬下曾經勸過你,不歸樓去不得,那藺燭雪本就高深莫測,這麼多年過去了,也不知道他變成了什麼樣子,難道你認為他還會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