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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秦思瀚也問過母后,卻不想連母后提起她時都是一臉地溫柔。
不知道是怎樣的恩恩怨怨,怎樣的半輩糾葛。
也不知道從多少年前開始,秦思瀚便想見見畫中人。如今,看到相似的眉眼,他反而沒有那麼期待了。
“怎麼了?”凌鴿被困縛在秦澤遇的懷裡,一時動彈不得。
秦澤遇回過神來,將凌鴿的身體扶正,歪頭打量了一番,道:“想必他是看出來了。”
“看出……”凌鴿頓了頓。“看出我是女子來了?”瞪大眼睛的人一臉驚訝,並不知道自己嫩聲嫩氣的只要一開口就什麼都暴漏了。“那怎麼辦?”
“嗯……”秦澤遇一手抱臂,另一隻手托住下巴,做出思考的模樣。
“怎麼辦啊?”凌鴿有些焦急,低下頭打量了自己一番,又打量了秦澤遇一番,很挫敗地垂下頭。
人啊,都穿差不多的衣服,怎麼差別就那麼大。
“怎麼了這是?這有什麼好急的,我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秦澤遇身處託著下巴的手,在凌鴿腦袋上揉了揉,有些好笑地低頭看了她一眼,隨即轉身走向房門。“走了,不是跟蘇臨之約了一起用晚膳,該出門了。”
月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澐坊裝點精緻的桃煙廳中每桌都由彩色的紗幔隔開,在燈火通明的氣氛中顯得格外曖昧。
剛一踏進桃煙廳,秦澤遇便看到二樓拐角處淺粉色的紗幔懸掛起來,立在旁邊的不是旁人,正是蘇臨之。
凌鴿順著秦澤遇的目光看過去,看到二樓身著鴨卵青色錦袍的公子。她若有所思地側過頭打量了一番旁邊的人,連身形都那麼相似。
空氣中瀰漫著濃濃的脂粉味,凌鴿掩了掩口鼻,“這個地方……”
秦澤遇當然知道赫赫有名的澐坊,本來這次出門想的是走水路,可沒想過走這種水路。倒是凌鴿看見好看的裝潢一時來了興趣,他想著這種地方也是個好掩體,便由著她上了船。
“煙花之地,”凌鴿若有所思地對上秦澤遇含笑的目光,“果然曼妙。”
“不是不喜歡這種味道嗎?”秦澤遇戲謔地衝凌鴿揚了揚下巴。”
“須知有舍才能有得,這麼有……嗯,色彩的地方,要是沒點不好的地方那才不正常吧。”
“……”
秦澤遇和蘇臨之一同落座後,又一同看向還站在紗曼下的凌鴿。
沒有絲毫猶豫,凌鴿坐在了秦澤遇的身旁,自然地給他斟上一杯茶,放下茶壺,想了想,剛要再拿起來,被秦澤遇搶先了一步,“我來吧。”
她倒也坦然,眯眼對著秦澤遇一笑,便安安穩穩地坐著。末了,還不自覺地往秦澤遇的位置邊上靠了靠。
兩個人的一舉一動都似是極尋常,落在對面蘇臨之的眼裡,便成了不尋常。眼前的這個人,有一副跟自己六分相似的樣貌,他的身份一點都不難猜。只是這個裝扮成小公子的姑娘,他倒是從沒聽過祁越當朝太子為女色著迷過。
這個姑娘,長得並不是特別出色,但舉手投足間一點都沒有尋常女子的侷促和小家子氣。看他們的相處,倒像是並不知道祁越太子的身份。
事情,好像很有趣。
蘇臨之有些好笑地輕咳一聲,隨即淡淡開口道:“說起來,蘇某還不知道兩位該怎麼稱呼。”
凌鴿聞聲抬起頭,對上蘇臨之的目光,笑眯眯地正要開口,旁邊的秦澤遇悠悠道:“在下姓秦名澤遇,身邊這位,是……”
“凌鴿,冰凌的凌,白鴿的鴿。”凌鴿利索地說完自己的名字,笑眯眯地看向秦澤遇,卻被他幽深的眼眸愣了愣。似乎每次他露出這樣眼神的時候,都是自己要遭殃的時候。遭殃?凌鴿心裡默默地權衡了下,不動聲色地坐得離秦澤遇遠了些。
兩個人的動作盡數落入蘇臨之的眼底,他勾起唇角,不以為意地抿了口茶。“兩位公子去永寧是要尋什麼人嗎?”
“蘇公子真是神了,連這都知道?”秦澤遇在桌下牽過凌鴿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輕輕婆娑。
蘇臨之作勢掐指一算,“我不僅知道這個,我還知道,你家住何方,父母姓甚名誰,將來……”
“將來的事誰都說不準,蘇兄還是不要妄下論斷。”
如此看來,她是真的不知道他的身份。此刻秦思瀚化名為秦澤遇,也是為了這個姑娘嗎?
三個人各自心懷鬼胎地用完晚膳,一身花紅柳綠的姑娘撞進紗幔裡,跌在蘇臨之的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