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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沙發上的司志明,叫了聲:“爸。”
司志明“嗯”了一聲,也沒更多的話。
家裡的氣氛跟以前沒什麼不同,如今司真也無意修補什麼,打過招呼把帶來的早點放到茶几上,便直接跟奶奶回房間裡說話。
這些年她一直有偷偷跟奶奶打電話,做手術這麼大的事,奶奶竟然什麼都沒告訴她。
“什麼手術啊?”司真問,“什麼時候做的?我應該回來陪著你的。”
“就胃上長了個小東西,切掉了。”奶奶笑呵呵地,“你看,現在一點事都沒有嘛。”
怎麼會一點事都沒有,她的身體顯然大不如從前了,說話很虛弱,走路、坐下,每一個都很小心。司真看得真切,心酸又難過。
“你跟我去市裡吧,”她握著奶奶的手說,“我租一套大點的房子,你和我一起住,好不好?”
“說什麼傻話呢,學校宿舍不是挺好的,別浪費錢了,先買輛車吧,你上班了,有車去哪裡都方便一點。等你過兩年買大房子了我再過去,到時候看能不能把南南接過來住幾天呀,我幫你帶。”老太太笑眯眯地,“我們南南可乖了,你見到他沒有哇?”
“見到了。”司真擦了擦眼睛,“喬赫帶他來看過你嗎?”
“每年都來呢。”
司真有些意外。也慶幸他沒有因為記恨她遷怒奶奶,不讓老人家見孩子。
“小赫那孩子挺好的,我看報紙上說他訂婚了,既然沒有緣分就算了,你也別老拿過去的事難為自己。”奶奶拍了拍司真的手,“奶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那時候肯定是受了很多苦,過不下去了,才會丟下南南一個人跑那麼遠……”
老太太粗糙的手指摸索著司真左手腕上的手錶,哽咽起來,“我們打打太苦了……”
“都過去了。”司真輕聲說。
陪奶奶待了兩天,週日下午回到市裡。
以前有過很多家教經驗,司真講課越來越得心應手,黃老師交給她的課題跟她回國前的研究方向也十分吻合,一切都進展順利,工作在慢慢走上正軌。
唯獨讓她心緒不定的是,放學時間在幼兒園外守株待兔,也見不到司南了。她很難不去懷疑其中有幾分喬赫的故意。
週四又一次等到幼兒園閉門,她給喬赫打了一通電話。
——他的號碼一直沒有換。
響到快結束通話,他才接起來,卻不說話,微弱的電流聲中只有幾乎捕捉不到的呼吸聲。
靜默片刻,司真斟酌著開口:“喬赫,是我。”
他“嗯”了一聲,聲音很淡。
“我想看看南南,可以嗎?”她站在路邊,溫柔的聲線在城市喧囂的背景聲中清晰而平和。
喬赫摁著那顆趴在車窗往外看的小腦袋,把他扭回來,冷靜的語調道:“我說過,沒有阻止你看。”
那天關門時的冷漠還歷歷在目,司真沒和他爭什麼,只說:“週末我想帶他出來玩。你沒問題的話,週六早上我去接他,晚上把他送回去。”
“以什麼身份呢,”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淡漠,“司阿姨。”
司真被刺了一下,默了片刻,“我想慢慢告訴他,一下子說他會接受不了。”
“隨你。”喬赫無所謂的語氣。
司真說了聲“謝謝”,結束通話電話。
車裡,喬赫隨手把手機丟在小桌板上,轉頭看向喬司南。
他被制止了就沒有再往外看,抱著書包垂著腦袋。
喬赫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
喬司南扭頭看看他,又重新低下頭去。
回宿舍的時候恰好遇到後勤的林姐,她就住在後面那棟樓。司真和她打招呼,林姐笑看著她:“今天心情怎麼這麼好呀?”
司真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週末幹嘛去呀,沒事的話過來吃飯?”林姐熱情道,“妙妙想吃烤肉,外面的又貴又不乾淨,我打算在家裡給她弄,你也過來唄,正好你上次送的小蛋糕妙妙很喜歡吃,一直吵著要見你呢。”
“那我改天再做些給妙妙吧。”司真道,“烤肉我就不吃了,週末我想帶兒子出去……”
“你有兒子啦?”林姐的表情更像是驚恐,“騙我呢吧!不是一個人住嘛,怎麼突然就冒出來一個兒子?”
關於自己的故事司真並不願意講,只簡單地解釋,“孩子和他爸爸生活。”
林姐瞬間就明白了,評價道:“你也是個有故事的人。我表姨家有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