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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停船才能釣到魚嗎？”她盯著水面問。
“當然不是。”他說。
“那你為什麼停船？”
“我樂意。”
說話間，他動了動手上的線，然後往上拉，很快一條比巴掌還大的魚躍出水面。
“哇，這麼快！”她情不自禁叫道。
“這麼條小魚也把你興奮成這樣。”他不以為然地說，把魚摘下來，丟到甲板上，又下了鉤。
“還能釣到比這大的？”她看著那條在甲板上拼命蹦跳的魚。
“能釣到跟你這麼大的！”他說。
“騙我。”
“就看你敢不敢要了。”
“有什麼不敢要的！”
他看著她笑了一下，然後又拉上來一條魚。
拿著兩條魚，他往船艙走去。
“怎麼不釣啦？”她跟在他身後問。
“你能吃多少條？”他頭也沒回。
“不是要釣跟我這麼大的嗎？”她追問道。
“晚上再說！”
15
海上的日落壯麗悽美，當紅日壓得扁扁的依然不忍沒入水中，剎那間迸發出來的紅染遍海面。
李小青望著遠遠的它，臉上也抹了一片紅暈。
船朝著小島一路進發，離康偉越來越近，她卻覺得離某些東西越來越遠，心裡越來越惆悵。
當海水完全淹沒紅日，天空變得一片清涼，藍幽幽的，浮現出星星的眼睛。
“喂，晚上到了！”她對操作檯面前的他說。
“怎麼了？”他頭也不回地說。
“你說過晚上釣大魚的！”她提醒他。
“再等一會兒。”
別了，海的王子（48）
還等一會兒，她都等了一個下午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如此期待晚上的釣魚，她對釣魚其實並不感興趣，中午對他說要釣大魚也不過是話趕話，但吃過午飯她就一直暗暗盼著夜晚到來。
她拿起凳子上的那隻萬寶螺，她已經玩了一下午了。這就是上次她砸破他腦袋的兇器，那時她不知道螺那麼值錢，如果知道，她不會輕易拿螺砸他的，不過，既然他沒有追究，可能這隻螺並不值錢吧。
吳老闆給他開的那張支票，估計他已經存到銀行裡去了，他拿去那一行李箱螺總共賣了多少錢？她估摸不準，她進去的時候，他已經賣掉一大半了，餘下那三隻賣了七十多萬。難不成一行李箱螺能賣上百萬？她驚詫萬分。
“喂！這隻螺……能賣多少錢？”她終於忍不住舉起萬寶螺問道。
他回頭看了一眼，慢里斯條地說：“本來它是無價的……現在你把它摔破了……”
她一陣緊張，心裡直怪自己多嘴，非要去惹麻煩，要是他要她賠，怎麼辦？
“現在它也是無價的。”他繼續說。
“無價的？你唬我吧！如果真那麼值錢，你幹嘛不賣給吳老闆。”她一邊虛張聲勢一邊痛罵自己沒事找事。
“其實螺跟人一樣，每個都不同，遇到欣賞它的人，它就是無價的。”他說。
她不語。
“而且螺很誠實，不會因為哪一隻能賣出好價錢，就去模仿它。”他回頭衝她一笑。
他這是在影射自己化妝扮美女嗎？她心裡格登一下，嘴上卻馬上說：“因為螺沒有大腦。”
“誠實比自欺欺人更重要。”
她垂著眼簾，看著手中那隻獨一無二的萬寶螺，它漂亮嗎？她說不上來，但它確實很誠實，背上每一處隆起、每一條花紋都天然而然。
天全黑了，海上除了點點星光和漁船的燈光，再沒有一絲光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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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了，海的王子（4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