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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可專業多了……不過你多慮了,我好像沒有你說的感覺。”尹白鴿道,她的心態莫名地放鬆了。

“不用否認,每個自認為很堅強的人,最終都會被自己的堅強打敗。”大兵道。

“你好像沒敗,走出來了。”尹白鴿輕聲道。

“錯了,我敗了,我早就一敗塗地,我的善良、我的信仰、我的堅持,都被擊碎了,敗得體無完膚,知道英雄為什麼總是悲歌落幕嗎?”大兵問。

“為什麼?”尹白鴿機械問。

“因為,他們總是否認七情六慾,總是壓抑自己的私慾私心,總是想把自己放到一個萬人景仰的臺子上讓大家觀摩,而不是附下身看看,自己丟了的東西有多少,有很多珍貴的,無法彌補的,都丟了,所以他們的生命會註定畫上一個淒涼的句號。”大兵道。

這話像有魔力一樣字字叩心,尹白鴿笑道:“很不幸,我似乎被劃到這個行列了。”

“所以我要恭喜你,會和曾經的我一樣,違心背願地做很多很多的事,違心背願地放棄很多想做的事,慢慢地你就會分裂成兩個尹白鴿,一個是嘉獎令上的尹白鴿,誰都能看到;一個是痛苦、焦慮、煩惱煎熬的尹白鴿,只有你自己能看到。”大兵道。

尹白鴿沉默了,她知道這是最精準的描述,她在這一刻理解了,為什麼大兵會有那麼多讓人無法理解的舉動,一個深愛父母,卻又讓父母傷心到極致;一個遵從信仰,卻又放棄信仰;一個盡忠職守,卻又放浪形骸,種種的矛盾,在他身上要強行地達到一致,就像一棵嫁接的植物,違和地生長是伴著無法告人的苦痛。

過了很久,尹白鴿輕聲問著:“那你一定找到治癒自己的良藥。”

“是,我找到了。”大兵道。

“是什麼?”尹白鴿問。

“是無藥可治。”大兵道。

“什麼?”尹白鴿愣了。

“當你義無返顧開槍的時候,其實已經作出了選擇,其實有很多機會,可以選擇觀望、可以選擇逃避、可以選擇不聞不問,你都沒有,這個選擇註定了不可能再有挽回的機會。”大兵道。

狂奔、拿槍、開槍,在那個血脈賁張的時候,難道還會有第二種選擇,尹白鴿回味著,她說不清是一種什麼樣的東西在驅動著她。

“就像一個罪犯,開槍後嗜血的衝動會成為他的附骨之蛆,會讓他激動、興奮,會像毒癮一樣逼著他再去做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死亡,否則不會停止。”大兵道。

“你在說逃走的兇手?”尹白鴿問。

“不,我在說你……殺人就是殺人,從道德和法律上講有正義和非正義之分,可從心理上講卻沒有,這種感覺也會成為你的附骨之蛆,會讓你激動、興奮、恐懼,會像毒癮一樣逼著你去做第二次,第三次……不會中止,平庸其實很容易的,想回頭嗎?如果沒有過去的話,可能在辦公室熬到老死,可能在別人的呼來喝去中當一輩小職員,或者打扮得漂漂亮亮,專門負責給領導養眼。那是你想要的生活嗎?”大兵問。

尹白鴿的眼睛瞪直了,腰挺直了,其實大義,總也會夾雜著私慾的成份,她在拼命地訓練學習,想穿上警服;她在拼命地表現往上爬;那怕是遇到危險,她也在拼命地衝在最現眼的位置,就是生怕身為省廳裡為數不多的女警之一,會被人當成花瓶,總是在想著證明自己。

“我說完了,你的糾結無藥可治,也不需要治,我們註定是要踩著罪犯的血和屍體的人,平庸和膽怯的人,可沒有這種機會。我們本就是異類,怎麼可能滿足普通人的生活……恭喜你,津門警史上第一位女傳奇的花冠,被你摘走了。”大兵道,話裡濃濃的欣賞和興喜。

尹白鴿慢慢地笑了,笑出聲來了,她問著:“你回來嗎?”

“我一直都在。”大兵笑道。

“我現在想去看看,那個被我擊斃的人。”尹白鴿道。

“會有發現的,他逃不過你的眼睛。”大兵道。

兩人說話成了平常而又平常的問候,等掛了電話時,尹白鴿站起來了,卻意外地發現,一位中年女警和陪她前來的,正愕然不解地看著她。

“我得去趟屍檢現場,心理諮詢有時候再做,謝謝您啊,陳主任。”尹白鴿說著,握手,匆匆走了。

那表情正常、神態安詳的,那像有開槍綜合症,陳主任納悶問著:“這沒事人一樣啊?”

“剛才還有事啊?一路上老是抖,說話口齒有點不清,走神。”女警道著。

“來,我查查資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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