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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是鍋蓋頭捂著耳朵,一離手,血淋淋的,他不敢嚷了,而是驚恐地,像見鬼一樣喊著,指著這行人的身後,所有的眼睛都看向那一邊。
在陰晦的車燈光下,一個高大的人,肩上扛著一個人……或者是一具屍體,正一步一步向他們走來,右手拎的槍剛剛放下,燈光在他的身後,拉了一個細長了、扭曲、恐怖的人影,他像從地獄裡走出來的一樣,帶著血腥和讓震人心魄的恐懼,一步,一步,走到這一堆失控的人面前。
嘭……他把肩膀上的人扔到了地上,那人的腦袋斜斜地翻了個,扭過來,在吉普車燈下,失血的臉上,頭蓋骨赫然被掀了一塊,露著紅白的腦內容。
抬頭,那人臉色猙獰,不見悲怒,平靜地看著這些持著棍棒的人。
噹啷,一根撬槓掉了,瞬間噹啷啷聲音不絕,那種來自心底的恐懼,不可抑制的讓這些圍攻的扔下武器,掉頭連滾帶爬就跑,連車也不要了,像被驅散的羊群,一個個潑了命地跑。
“別殺我,別殺我……爺爺啊……別殺我,就倒點廢料賺點小錢,我沒幹傷天害理的事啊……別殺我……”
那位鍋蓋頭心神失守了,恐懼到忘記傷口的疼痛了,只顧著五體投地的趴著求饒。
大兵靜靜地站著,自始自終未出一言,從囂張到崩潰不過一剎那,被高銘銬上也沒有再多反抗,一個人的精神強度實在不堪一擊,此時他想起來了,自已在第一次執行任務時,也像這個土鱉一樣,被死人嚇得哆嗦發抖,然後被中隊長一大腳丫子踹到了牆角。
“你是黨員,你是戰士,嚇得像個娘們,老子都替你害臊……執行任務是光榮的事,那些罪大惡極的個個死有餘辜、死不足惜。”
中隊長也是個土鱉,從來不知道心理問題為何物,所有膽怯的、緊張的、抗拒任務的,都會被他視作思想不合格,認識不到位,以及立場不堅定,會被他攆到後廚以及勤衛,乾孃們才幹的雜活,逼著他們知恥而後勇。
那麼……我這算是勇敢嗎?
大兵靜靜地站著,身心卻深陷在迷茫中,無法言明,無法自拔,那些同來的同伴,有意識地躲著他,因為在他身上,彷彿散發著地獄的氣息,讓人恐懼。
遠遠的警車成隊來了,首尾相接著不知道多少輛,車燈、紅藍警燈,像匯成了一條燈河,勢不可擋地洶湧而來……
……
……
抓獲的嫌疑人,起獲的槍支,作案車輛,一罐車的強酸,要是滲進這片地下,那一切就蓋棺定論了。
挖掘機和人工作工同時開始,第一批起獲的憑證在影片裡閃過,尹白鴿的聲音傳來了,她道著:“就是這些東西,已經發現部分原始股樣張,經銷商和鑫眾、華聯、三洋……等數家的結算憑證,都是手工記賬……不知道還有多少,據舉報人訊息稱,他們開挖了六米深一個大坑,是以填埋化工廢料的籍口扔這兒的,現在,我們苦苦尋找一年之久的原始證據,將要全部重見天日了……”
二樓,傳來一陣經久不衰的掌聲,那些在苦裡、累裡,已經熬得沒有日夜的經警們,激動手都拍麻了。
“……二十三時四十分到達這裡的時候,我們遭遇了企圖銷燬證據的一夥持槍嫌疑人,我們的一位警員在槍戰中受傷,他正被送往醫院……這些日子我知道大家過得都很難,要面對上級的壓力,要面對輿論的指責,要面對群眾的質問,每天我們都會覺得幾乎到了崩潰的邊緣,每天我們都想停下了喘口氣,有很多次我都絕望了,這個龐大的騙局像一座大山,壓得我都快放棄了……”
“可是,不能……因為我們是警察。因為,無論誰試圖踐踏我們守護的正義和安寧,我們都責無旁貸,那怕流血犧牲……後方的經偵兄弟姐妹們,這些用血換來的證據就交給你們了……”
回傳的螢幕上,定格在一副擔架上,數位警察肩扛著,匆匆運走受傷的警員。在二樓整個一層,默默流淚的經偵們,抹一把熱淚,在這特殊的一刻,積聚的疲累一掃而空,個個悲憤地坐到了電腦前,準備開始又一場推枯拉朽的決戰。
此情此景,興奮中居然多了一份感動,孫啟同默默地拭了拭澀澀的眼角,長嘆道著:“有些年沒有這麼激動的感覺了。”
“是啊,我們真的老了,都不知道這麼難他們是怎麼趟過來的。”馬文平興慰地道。
“接下來該我們了,前方在流血,我們也不能閒著……小孟,接通SLC2232頻道。”孫啟同似乎就等著這一刻,他深呼吸了一口,像臨危受命般那麼嚴肅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