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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光中依稀感覺到王爺投過來的視線,王鈺連忙收了淚,輕呼一口氣,換上一副笑容。
周昱昭刻意略過母妃的淚眼,直視父王,起身長揖回道:“孩兒,願聽父王安排!一來,孩兒空有一身武藝,卻無甚施展之地;二來,在山上所學,光用作紙上談兵也實在浪費;三來,孩兒恰好也有類似打算……”
王鈺從自己所處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兒子光潤的額頭以及俊美的口鼻唇線,卻無法看到他眼中的神色。她緊緊地攥著絹帕,忍住抽噎,溫和地問向兒子:“昭兒,你年紀說小也不小了,母妃想著給你說門親事的,你怎麼想?”
周昱昭聞言,抬眸先是看向父王的面色,見其臉上並無慍色,想來母親之前定也同父王商討過才作此問的,遂而他默不作聲地垂下眼,珠眸轉動間似是定下了決心,於是他重新迎視雙親的視線,堅定而又自信地說道:“父王、母妃,孩兒不想重蹈你們的覆轍,孩兒將來定要兒孫滿堂!”
王鈺聽後,再也控制不住,淚水斷了線般地躥出眼窩,而武郡王則是定定地凝視著長身玉立面前的兒子,半晌過後才站起身,側首示意王鈺,然後長袖一甩,出了屋。
王鈺依依不捨地再步至周昱昭的身邊,幫著理了理鶴氅,又將他落在額間的一縷長髮捋至耳後,因頭髮太過順滑,結果那縷發不聽話地又落到臉頰上,於是她重新將之捋到耳後,然後又理了一理周昱昭肩上的鶴氅。
周昱昭靜靜地看著母妃,任她親近著,終於,王鈺收回手,含著淚,一扭頭,追武郡王而去。
周昱昭立在原地,看著門簾搖搖曳曳,直怔了片刻,方才啟口啞聲命道:“來人!”
原先靜悄悄地門外隨之魚貫而入兩婢兩奴,四人手腳麻利地將鋪整床榻的鋪整床榻,替周昱昭寬衣的寬衣,井然有序,有條不紊,事畢後,熄了燈,再又魚貫而出,從頭至尾,主僕不做一句交流。
這一夜,似乎尤其特別,因為好些人在這個晚上夜不能寐,或因他人或因他事。
最近幾日,京都尋常百姓談論最多的莫過於太宗皇帝的壽辰大典,京都官場中人攀扯最頻的莫過於太宗皇帝的壽宴。百姓們因何興奮盎然,卻是因為京都城內城外、大街小巷盡皆張燈結綵,各色人群攜東裹西地從四面八方風塵僕僕湧進都城,於是茶樓、飯館、青樓的生意跟著一勁兒紅火;官場中人又因何談興甚隆,卻是因為一張可以憑藉著進宮赴宴的名帖。
這一日,武郡王嫡子周昱昭接冊書,正式受封武郡王世子,今上賜賞錢、帛、茶、絹、絲等無數。
這一日,溫國公府又是門庭若市,說親的說親,搭媒的搭媒,紛至沓來,忙得方氏妯娌幾個團團轉,好容易將最後一撥兒人給送走了,眼看已至午飯時分。
方氏由下人扶著,直想喝盅茶解解渴,還沒來得及歇下,又聽下人來報,方氏很不耐煩地揮揮手,命叫外頭候著,那下人遲疑著不曾動作,方氏皺眉斥道:“聾了還是腿折了?”
那下人聽後,忙磕頭釋道:“主子,來人是楚王身邊伺候的!”
方氏一聽,立等起身,領了弟媳陸氏、程氏以及眾僕,浩浩蕩蕩地出了廳。方氏一路走,一路思索,究竟什麼事物楚王不親自交由大爺,卻要由自己來接!
這一想,轉而想到自己女兒天天身上,莫不是那日晚宴,天天被楚王中意了?再又想到楚王已立過正妃,要天天做側,豈不有些委屈天天咯!可又想到楚王的特殊身份,心道:如若天天嫁過去,說不定再過個年把兩年,那側妃的頭銜就要換成正宗的貴妃了。
方氏頭腦裡飛快地衡量算計著,為難得甚至有些煩躁不安起來,似乎這個抉擇就在眼下,還要她非擇不可一樣。陸氏和程氏見方氏急地額頭冒汗,卻搞不清緣由,只得一步不離地緊跟著。
到得花廳,果見一矯健男子手捧紅木方盒,靜立廳中,見方氏等人前來,忙長揖作禮,方氏認得此人正是上次宴會時,楚王隨侍的二人中的一人,於是趕忙側身避開,福身回以一禮,同時脆聲請道:“官人不必多禮!不如先坐下,喝口茶水!”
矯健男子婉拒:“夫人客氣了,小的奉楚王命,來給李家小姐遞帖子過來的!”
方氏聞言,眉眼頓開,笑意盈盈地客套:“真是受寵若驚,小女從來愚鈍,卻得蒙楚王厚愛,算她幾世修來的福!”就在這一刻,方氏似不再猶豫,暗下里忖道:既然楚王如此用心,如天天當真嫁過去,即便做的是側妃,那也只是一時半會的,一旦將來楚王繼了位,那麼尊貴的身份地位、無窮的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