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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
“夫人,夫人,您快醒醒啊!”“夫人,您可不能隨老爺去了啊!”“是啊是啊,夫人,您快醒醒,快醒過來……”
身邊那壯實婆子見夫人沒了反應,慌忙蹲下身,也不理會周邊人,背起夫人就往正院子裡奔去。
餘下婦人本打算趁機好好將院子裡的人拾掇拾掇的,此時卻不好再呆下去了,不由懊惱地衝著院門,甩甩衣袖跺跺腳,然後方相互牽扶著往回走。
嘈雜哭啼聲愈漸遠去,這廂小院子卻忽地傳出一聲“吱”,就見正屋的廳門悄悄開了一條縫,露出兩顆有些渾濁且黑白不分明的眼珠子來,許是不曾適應陡然的光線,那雙眼眯了會,才又睜開並於門縫間轉了個圈。
緊接著,門縫裡探出一張老婦人的面孔,縱使浸滿汗水仍蓋不住眼角額間的皺紋。
老婦人皺著臉側耳凝神,心下估摸著人都走得老遠了,便縮回腦袋轉身進屋,片刻後,復又返至門檻,只是手裡端個大木盆,盆裡盡是血水。她身後還跟著一十六、七歲的丫環,手裡亦是一盆血水。
兩人躡手躡腳地走到西頭屋前,將血水倒在幾株一人多高的芭蕉樹下,再躡手躡腳地回屋、關門。
正屋廳內,沒什鮮亮件兒,只是簡陋地擺了張小小的客座兒;西面一間,一直以來都是當書房用的,今日被臨時作了產房;而東面一間是個套房,外房裡稍微醒目些的就屬一面半舊不新梳妝檯,臺簷上頭釘了排架子,架上擺著一臺絃琴,裡面便是臥房。
此時三間屋因為門窗緊閉而充斥著一股血腥味,只隱約間滲著麼幾縷淡淡清香,加之屋內光線暗淡,看上去哪裡像是喜得千金的樣兒,甚是黯然蕭索。
一老一少相視苦澀一笑,無奈地雙雙輕嘆口氣。老婦人嘆罷整了整衣服下襬,扶了扶鬢髮,強打了精神掀簾走進產房。
床上的產婦業已坐起身,蒼白的臉低頷著,凝視懷裡襁褓中的新生兒,一對眼瞼擋住了眸中神色,整個面部無悲無喜。老婦人看著鼻子禁不住一酸,幾欲落下淚來,忙進前,柔聲對著婦人慰道:
“小姐,我叫翠靈去把銀耳羹熱下再盛碗過來,你好歹吃點,生孩子最耗精氣,你身子現在虧大著呢!”
見婦人不抬頭也不搭腔,只兀自拍著懷中孩兒,便就緊挨著床沿坐下,抻著脖子細瞧瞧那丁點大小孩兒,雖小臉還是皺巴巴的,但就看這眉目,相較她這輩子看過來的初生雛兒,蕊孃的女兒還是頂個漂亮的。
於是斂了傷懷,誠心讚道:“瞧我們這小小姐,必是承了她孃親的美貌,將來啊,定也是個大美人!嘖嘖!”
說到這兒,老婦人稍頓了一下,終鼓起勁來,“休聽得那幫人混說,便是老爺好好的時候,她們也不只一次針對咱們,八杆子打不著的事情也能捨下臉來編排人,橫豎就是看咱們不順眼,咱們只不與他們計較就是。小姐,你可要想開啊,身子是您自己的,再不濟也要看在剛出生的小姐份兒上啊!如果您再有個三長兩短,那小姐將來怎麼辦,那樣豈不正好順了她們的意,坐實了她們的瞎胡謅了麼!倒是叫小姐今後如何做人,如何嫁人哪!小姐,不管怎麼說,您都得好好活著,將來還得要您替咱們小姐打主意啊……”說完,拿起袖口抹了眼眶裡的淚水。
床上的婦人聞言終於有些動容,抬起頭來,一張姣好的面容縱是蒙了層悽色也不難看出美婉本色。看著眼前一直跟著自己,照顧自己,如孃親一般的年邁婦人,她的心不由一陣抽痛,忍住喉頭辛澀,彎彎了唇角:“吳媽,煩您幫著焚柱香,先熏熏屋子。”
吳媽聞言喜上眉梢,蕊娘終於開口說話了,說話就好,說話就好啊,趕忙“哎”了一聲,起身至櫃子裡取了柱香在香爐裡焚上,然後重回到床沿坐下,愛憐地盯住眼前明顯正虛弱著的蕊娘,生怕她不小心就跑了,見她微啟烏白的唇瓣,知她要說話,於是又往前挪了挪身子,專神傾聽。
“吳媽,您放心,為了眠兒,我會拼命活下去的,拼命在這個府裡待下去。吳媽,謝謝你,要不是你一路陪著,我可能早去黃泉陪我爹孃了……”
“小姐,您別這麼說,這原就是我的本份……”
“吳媽,平日裡,您是又當傭人又當娘,今天連產婆都扮上了。原想接您和綠影過來,是想叫你母女二人等著享福的,豈知,豈知……”
吳媽慌慌地遞隻手過去,握著蕊孃的,哽咽著搶斷道:“小姐,您先歇一歇,剛生完孩子,損耗大,咱先不說這些了,哦!”“
吳媽,蕊兒省得,只是……只是……,蕊兒怕這往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