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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與李青梧,隨後又掏出一根墨玉簪子來,走至李青梧身後,替他束起發來。
李青梧一邊靜坐著吃點心,一邊默默梳理連日來的諸多瑣事,又謀劃了一下明日出殯的事宜,抬起頭看了下日頭,想著待會得去看一下母親,再向她稟報一些事情,還得勸著她些,叫她切勿太過悲傷,虧虛了身子,前天哭暈了去,一家人豈不亂成了糟。
父親突然離世,他亦是措手不及,可父親分明是有抱憾而終的,他還有許多遺志需要有人替他承受下來,作為家中嫡長子,他義不容辭。他必須堅韌地度過這一關,撐起這個家,今後顯祖揚宗,方才對得起父親的在天之靈。
待李青梧吃完食,燭信也束好了發,見自家大爺又變回丰神俊逸、玉樹臨風的模樣,燭信悄悄地呼了口氣。
李青梧也不多話,起身提步往後院方向走,燭信快步跟上。
在鍾夫人房內,李青梧極盡勸慰之能事,好歹哄了鍾夫人睡去。
然後又到前院將晚上的事交待給府裡幾個大管事,再叮囑二弟李青桐多照應著,就回了自己園子,晚飯也不傳地撐不住倒頭睡下……
這一天東方將白,太師府已忙碌起來。
李青梧面色肅謹地操持出殯諸般事宜,眼下正看著下人們依次序擺放下葬所用之物,方相、志石、明器、槨、下帳、上服等。
因李琛祖籍還在江浙,京師並無祖墓,所以李青梧昨天請葬師卜宅兆,將李老爺的墓塋定在京都西郊一座地勢風水甚佳的土山。
當李老爺的靈柩從靈堂中被抬出,幾房妻妾一個個扶著靈柩放聲痛哭,眾子女和親眷在一旁或勸或哭。
李青梧亦抑制不住紅了眼圈,扭過頭袖子一橫將眼一擦,回頭間,無意發現院子東邊的箭道甬路頭的廊柱後杵著兩個人,一個老媽子扶著一位白衣女子隱了面躲在柱子後面。
李青梧疑惑,仔細瞅過去,發現那老媽子正低頭輕聲對那白衣女子說著什麼,而白衣女子則附在廊柱後不住地顫身飲泣,露出了半邊衣裙及半邊鬢來。
看那婆子相貌及那女子身段,李青梧已然猜著大概,心下生出些憐惜,不禁走了連日來頭一次的神。
李青銅見靈柩被母親等攔下,急也不是,不急又怕誤了時辰,爹爹的墓塋離得遠,一路上還有的耽擱,遂快步至哥哥前尋個主意:“哥哥,你看怎生是好,你看母親這架勢,分明就是不讓爹爹上路了!”
李青梧頓時回過神來,慌趕至母親身前,俯身扶起已哭跪在靈柩前的母親,哽聲道:“母親,您保重身子。這吉時已到,爹爹也該上路了!您就讓爹爹入土為安,也好早點安歇!”鍾夫人素日裡也是極敬重自己這大兒子的,此時看一應事務皆被他安排停當,深知自己該掌握分寸,不能誤了吉時,只能萬分不捨得撫著靈柩邊緣,嗚咽不止。
李青桐帶了人同時扶起其他幾位夫人及妾氏,眾人這才抬了靈柩出了靈堂,立定站好,只待喪主大公子唱令一出,便跟著隊伍出府,直奔西郊墓塋地。
李青梧最後一遍視檢送葬隊伍及下葬一應物事,這就要宣一聲出殯。眼角覷見剛才躲在廊柱後的女子驚慌地往前奔了幾步,復又立住,攥緊帕子掩著嘴泣不成聲。
李青梧心下一軟,欲待容她再看一眼時,轉念又怕夫人們發現她,立馬揮手示意隊伍出發。
“啊,你——”,豈知,他的手勢將將做完,三夫人孫氏憤聲嘶喊出口,整個隊伍皆為之一驚,待要停下,李青梧示意隊伍繼續前行。
然後他躬身走到主持苗佑成跟前,請他料理幫忙,將送殯隊伍帶出,先行出發,自己把家事處理妥就跟上來,苗佑成自然點頭應下。
目送靈柩出了府門,李青梧走至幾位夫人處,眼神示意孫氏勿要生事,只是已然都發現蕊娘身影的幾房妻妾早已失了心智,誰看得見李青梧的眼神,一個個盡皆抓狂。
李青梧暗道不妙,然家醜不外揚,他回身看了一眼緊跟著自己的燭信,燭信會意,便引著餘下眾人跟上前面的隊伍,餘下的人大多是本族旁支或是外姓親友,看這情形心知不便參與,只一個接著一個哭哭嚎嚎地出了府。
這下,院子只剩幾個哭鬧成團的婦人及各人的子女,還有一些伺候的丫頭婆子、護院家丁。
李青梧見沒了外人,先是命留守的一個管事李左去力勸蕊娘趕緊回自己園子裡去,然後小聲請母親制止其他幾位夫人。
他不知的是,鍾夫人此時心裡也正怨蕊娘怨的狠呢!不是天災,不是人禍,老爺這好好地突然逝去,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