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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抹額,長嘆一聲,自己剛是怎麼了?返老還童了?竟耍起這樣的把戲,還帶著奴才一道耍!
眼下,那四個丫頭怕是已在背地裡取笑自己呢!
甩了甩頭,王錫蘭踱至書案邊,提筆即揮就兩封信函,疊裝好,又跨到窗邊。吹了兩聲哨,招來黃鷹及梟鷹,一封寄去雲臺山,一封寄去廣西。
王錫蘭躺回榻上,頭枕雙臂,眉頭輕皺,思緒隨著兩頭鷹的飛去一道飄遠。
彭承衍老謀深算,意識到官家可能要對彭氏動手,正抓緊在暗中積蓄力量,準備在關鍵時刻反撲。
只是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的許多棋子早已經被官家收伏,只怕到時毫無還手之力。
彭氏一倒。原本如虎添翼的三皇子一下子失卻了兩扇翅膀再加兩條腿,京都情勢即要來個大逆轉。
那麼接下來的儲君之位,陳王與韓王便有了相爭的籌碼。
不過這些情勢的發展都在師傅們的掌握之中,如今出乎眾人意料的是,大梁最終戰敗南秋。軍威赫赫,北寒竟然仍然膽敢在這種時候橫插一腳。
就像當初自己所預料的那樣,北寒出使大梁,和親之名是假,探底大梁才是真。
這和親才月餘,北寒在大梁北境的騷擾非但一分沒減。反倒日漸猖獗,傳回京都的情報雖明確指說是匪莽所行,可是個中究竟有無貓膩。誰也說不準,或許大梁與北寒亦難免一戰。
他這麼左思右想,不知過了多久才漸漸睡去。
第二日,王錫蘭直睡到日上三竿方醒來,醒後又對著天花板發了會呆。隨後方懶懶地對房外的幾個丫頭喚道:“進來吧!”
得令,枝兒四人魚貫而入。獨不見疏影的身影,王錫蘭偏頭瞅瞅門外,蹙了蹙眉頭,冷聲吩咐道:“去,把她叫過來!今兒個,你們通通歇著,手上的活計都交由她來!”
枝兒正端著洗臉盆的,聞言,腳下一滯,同汀兒對視一眼,便將盆遞給汀兒,自己轉身出了書房。
過了許久,她才領著疏影珊珊來遲,先行進了房後,便躲閃著臉,眼神飄忽。
王錫蘭覷見,不由瞄向她身後,原來疏影換了自己來時的衣服,臂間還挎著包袱。
看樣子,是決心要離開了!這丫頭當真是死性不改!
王錫蘭擰著眉頭,覺得有些無力,莫非自己策略不對,若不然,為何縷縷整治不了一個小丫環呢?
難不成她指望自己低下身段來哄她?
想及此,王錫蘭暗自搖搖頭,那可不成,自己從來花見花開,人見人愛的佳公子,又兼駙馬爺的身份,到頭來,卻要低聲下氣哄個丫環開心,成何體統?
於是他冷哼一聲:“你以為太傅府是你家菜園子,想進就進,想走就走?”
聽了他這麼冷冷的一句,原本還因為沒有按小姐的心意擅自決定離開太傅府而心懷愧疚的疏影,霎時,所有的愧疚煙消雲散。
她挺直脊背,以更冷的語氣反問:“那你打算扣我到多久?”
“扣?”王錫蘭捲起衣袖,走到洗臉盆邊,聞言,一聲譏笑,“你家小姐是沒同你說清楚還是怎麼?我這是扣著你麼?”
“既不是扣,那我如今想離開,你如何又不給走?”
“我說了,太傅府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王錫蘭沉聲重複。
“哼,堂堂駙馬爺竟也做起這樣的勾當!”疏影哧聲諷道。
王錫蘭漸漸抑制不住語氣:“畢疏影,你不要不知好歹,我從你家小姐手裡接過你這個燙手山芋,是為得你好!你不要做個白眼狼!”
聞此,疏影恨恨地咬咬唇,當著眾婢的面,自揭傷疤:“您的好意,我擔待不起!我這就回太師府去!”
“你別忘了,你回太師府的後果!”王錫蘭直起身子,今兒個他是不打算洗潄了。
“我當然知道後果!大不了一輩子做姑子!也好過在這裡……”
“你——”又聽她口出此言,她是寧願做姑子,也不對自己服小,王錫蘭面色一凜,聲音不自覺地跟著一提,“你給我少來這一套!”
疏影的聲音也不再刻意壓制:“我還就只會這一套!”
屋內的其他人看著這主僕二人你來我往,這是吵架麼?
有僕人敢對主子這麼囂張的麼?關鍵是這主子還是駙馬爺哎,是當今太傅大人的嫡長孫兒哎!
幾人不由重新審視起疏影,這丫頭,她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她是吃定主子對她心有所屬,才敢這般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