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衿鼻子一哼,譏笑著繞著她走了一圈,見她面色蒼白,唇色發紫,這才跟自己的丫鬟道:“小君,帶她進去換了衣服吧。”
待碧落換好了衣裳,這小船已經掉過頭來,朝著南岸駛去了。碧落指著外面,問小君:“這船是要去哪裡?”
小君還未答她。江子衿從外面掀了簾子進來,哼聲道:“你要上哪裡?”
“我……”碧落笑道,“只要不是回曲靖,你們去哪裡,我便跟你們去哪裡。”
“那我們便是回曲靖。”
碧落一怔,小君搶著說道:“小姐,你別說賭氣的話了,咱們……”
“啪”的一聲,江子衿抬掌便打了小君一個耳光,她橫眉豎目。叱聲道:“我的事情。幾時輪到你多嘴?”
小君捂住了臉。泫然欲泣,委屈之情溢於言表。碧落皺眉道:“你怎麼還是如此任性,上次還未受夠教訓麼?”
“我救了你,你到反來教訓我?”江子衿怒氣更甚。舉手便要來打碧落的耳光。碧落頭一閃,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哼道:“我瞧你也挺心善的,為何脾氣這麼大?”
江子衿一愣,外面甲板上傳來了幾聲腳步聲。她悻悻地放下了手,對小君低聲道:“你出去,要敢多說一個字,看我怎麼教訓你。”
小君連忙不迭地點了頭,出了船艙。垂下的船簾飄起。那救了碧落的瘦高個子何明拉著她在一側喁喁細語:“你怎麼了?”
“摔了一下罷了……”
“怎會臉上紅紅的?”
“你不要管了……”
……
江子衿坐在艙內,默不作聲。聽著他們的聲音,面上全是譏諷之色,可又漸漸柔和,換上了一副惆悵的表情。碧落將艙裡掃了一眼。見到裡面放了幾個箱子,箱子上面都扎著紅綢,兩邊還各貼了一個大大的雙喜。
“是你出閣麼?”碧落輕聲問道。
江子衿抬眼瞥了一眼碧落,嗤聲道:“若不是怕你死了,衝撞了我的喜事,何必要救你。”她話語總是半譏半諷,倒是和章清有幾分相像,也是這樣動不動就和人拌起嘴來。可章清是冷傲而不通時務,她卻是精明之餘,多的幾分驕縱刁蠻。碧落想到章清內熱外冷的性子,忍俊不禁,對江子衿笑道:“好在我沒有死,不然可大大的對不住你了。”
江子衿嘴角一牽,似要笑又忍了住。碧落又問:“你出閣怎麼也沒有家裡人作陪?船上就是幾個下人和丫鬟?”
“林碧落,你又何必明知故問?”她這話又和章清如出一轍,害得碧落想笑又不敢笑。江子衿道:“我爹收了嶔州一個土財主的聘禮,就將我嫁給他的傻子兒子了。我是二房所出,隨意找幾個下人送我去,保我路上無事便好了,又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爹爹怎麼能做這樣的事情?”江子衿一副渾不在意的樣子,碧落倒是氣得不輕,“難道你真要跟一個傻子過一生。那還不如逃婚算了……”
“逃婚?”江子衿冷哼一聲,“我娘怎麼辦?那傻子是獨子,我爹爹還指望我去佔了那傻子的家產給他。他拿著我娘威脅我,我有什麼辦法?”
她說著,又瞥了一眼艙外,低聲幽幽道:“我便是逃了,又有什麼意思?這世上也無與我相知之人。便是好不容易遇見了那人,可他心中卻沒有你。與其瞧著他與別人親親熱熱,倒不如嫁給傻子也罷。”
碧落與她雖是相識,其實並不親近,江子衿不知怎的,竟然隨口便同她說了許多話。可這些話無一不擊中碧落的心事,一瞬間她只曉得望著那箱子上的鮮紅的雙喜,和江子衿兩人默默無語。
許久碧落才輕聲懇請:“你便收容我些時日,到了嶔州我再想辦法。”
江子衿冷冷地瞧了碧落一眼,不多問碧落為何掉入江裡,也不問她到嶔州如何想辦法,只是眼皮一翻,徑自進了內艙。
船艙裡只剩下碧落一人,她悄悄地掀起了簾子的一角,見到小君坐在船頭的一側,微微抽泣,又強忍著不敢發出聲音。何明正蹲在她身旁,手足無措,眼睛眨也不眨,只是盯著她。他倆絲毫也未曾聽見,江子衿曾說了那樣一番話。
夜色將曉,槳打在江面上,一聲聲“啪啪”作響,反顯得此刻分外靜謐。這江水日日夜夜向東流去,總有人的思緒被它帶走,而總有人卻始終不曾知覺。
碧落微嘆了口氣,放下了簾子,枯坐在船艙內。
他這般遙不可及,高高在上,卻又無從擺脫。那夜勤問殿前窸窣的雪花飄落,那日南郊渡頭縱馬相逐的牽連,便是江子衿的兩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