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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著長輩,她終究嚅囁難言。
“是繹兒自己糊塗,他從前那樣一副不成器的樣子,哪能叫人看的上?”邱將軍哈哈了兩聲,“是他無福,常明侯一表人才,才是你的良配。”
所謂有其父必有其子,邱將軍與邱繹,兩父子終究都是豁達之人。他三言兩語便將這事情一笑了之,不給碧落半分難堪。碧落心下感激,卻只能報以赧然一笑,騎馬不聲不響地跟在邱將軍之後。
未及片刻,兩人穿過昭南郡城的北門,便可看到衙門和林府。可她忽然勒住了馬,停在了北門之下。本來欣喜的心情,不知不覺又低落。
“碧落,怎得不走了?”邱將軍催促。
“邱伯伯,我……”碧落莫名其妙心跳加速,不敢看林府那方向,只暗忖著:“是人家所說的近鄉情怯?還是為了哥哥的事情?為何如今心裡,連爹爹也不敢見?”
正文 25 出人意表
“還是怕爹爹責罰……”邱將軍大笑,回馬到了她身邊,用馬鞭在她的馬臀上,輕輕一抽,馬兒受痛躍出,碧落身子往後一栽。她忙揪住了馬韁穩住了身體,可馬兒已經直直朝著林府跑去。邱將軍在後面高聲笑道:“莫要怕,一切有邱伯伯替你擔著。”
他催馬趕上了碧落,兩人並排而馳。眼見得快要到衙門口,邱將軍忽然一個箭步,翻身下馬,站在了路上,雙眼只是目視前方。他雖儒雅,可多年為將,目光極有威嚴,然而這一瞬間目中威光盡斂,甚至泛著一點淚花。碧落駐馬,循著他目光望去,遠處自己家門口,站著一個身穿官袍的老者,正一瞬不瞬地望著這邊,卻正是她的爹爹林書培。
“邱兄……”林書培高聲叫道。
“賢弟……”邱將軍拱著手大步向前,林書培也快步迎了上來,兩人互相一抱肩膀,同時哈哈大笑。林書培再一拉邱將軍,便朝林府進去,卻瞧也不瞧自己這大半年未見的女兒一眼。碧落身為女兒,多年來隨林書培出入衙門與林府,從未曾見自己爹爹這般恣意暢笑過。她雖不全明這父輩之間的情誼,可竟不由得眼眶也有些溼潤,又覺得全是自己杞人憂天,不該對爹爹生出這莫名的疑忌之情來。
碧落一人進了林府,回了房,卻沒有去見林書培。便是到了晚間用膳,也只叫丫鬟去回稟了林書培身子不適,一人躲在房裡。丫鬟端來晚膳,說林書培反覆交待她定要好好用膳,可碧落卻毫無食慾,仍是叫丫鬟去回覆了林書培用過了。
她身子疲累,卻又無法入眠。那奇異的感覺,又在心中升起,好似自己有一種莫名的負疚與恐懼感,不敢面對林書培;而她心中更有一個疑問,想要問爹爹,卻又不知如何問起。
已是子時,可她仍是輾轉反側,起了身出房,林府內外一片漆黑安靜。她不禁覺得有些奇怪,平日到了夜裡,下人的偏房和門房總會留一盞燈,也會留一個人等候召喚。可今日下人的房間都是黑漆漆的,不曉得是這半年來府裡改了規矩還是怎得?
她一人悄悄走到了林書培的書房,裡面燭火正明,邱將軍和林書培正在喁喁細語,碧落不願偷聽長輩說話,見無異常,轉身便要回房。
到了後院的小門邊,她不由自主又如往日那樣去摸那鎖,這鎖已經不知被誰鎖上了。碧落微微一笑,她在去曲靖的路上曾專程請教了邱繹如何開鎖,於是摸下了頭上的髮簪,效法邱繹,如法炮製,插進去轉了兩轉,“喀嚓”那鎖便跳了出來。
她心下得意,推開了門,才邁出半個身子,竟看見幾個人“噌噌”圍了上來,堵住了她,個個手裡還提著明晃晃的刀。碧落唬得魂飛魄散,幾乎要驚叫出聲,可一看清眼前持刀之人,立刻鎮定了下來。她拉下了臉,喝聲道:“金振威,你做什麼?”
原來面前幾個都是衙門的衙役,叫金振威的便是當時替碧落去請秋娘與顧銘勝的年青人。金振威見是碧落,也吃了一驚。碧落出來,輕閉上了門,才見到眼前竟然站了二十來個衙役,人人持刀向前,將她圍在圈中。她不明所以,有些惱怒,平日裡跟這些衙役又熟稔,立刻沉聲道:“做什麼?不過半年不見,你們便要來殺我了麼?”
金振威揮了揮手,叫眾人放下了刀,將碧落拉到了一邊,低聲道:“我們是來幫你的。”
碧落眼睛一瞪:“你們提著刀,深夜埋伏在這裡,是要幫我的樣子麼?”
金振威拉住碧落,沿著牆根又走得遠些,指著幾個地方,努了努嘴。碧落就著月色,看到幾處竟似都有人埋伏,再仔細一看,那些人身上穿的是昭南計程車兵服飾。碧落驚駭萬分,金振威道:“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