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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章清瞥了一眼碧落。
心不由人,事亦不由人,她又怎麼曉得該如何去做?
碧落默不作聲,章清也不逼問。終於,天漸漸亮了,瀰漫大江的大霧也漸漸消散了,豫王昨夜並未進攻,可不是今晚,便是明日後日,早晚會有一戰,曲靖城又能拖得了幾時呢?
碧落雖然熟知水性,可兩人畢竟是女子,又不識得路,耗費了好大的力氣和時間,仍是在江上飄蕩,靠不了岸。
白日裡還隱約可見兩岸青山,慢慢地,天又暗下來,江上起了一層朦朦朧朧的薄霧,叫碧落和章清不辨方向。霧色越夜越濃,兩岸毫無光亮,就像兩條獅子,各自酣睡一邊。可它們雖然睡著,卻依然叫知情人恐懼得有些窒息。
好在多少曉得已經是將近北岸,可以稍微喘一口氣。兩人皆是有些糊里糊塗,終於還是章清聽了碧落的,暫時沿著東北而去。
江上黑黢黢的,起了東南風,而對岸的豫王大營也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燈火,再不是死氣沉沉的樣子。前面不遠處卻突然冒出一排戰船,大約有十來艘,都豎著杏黃色的牙旗,好像唯恐旁人看不清楚,船頭都豎著許多火把,將船上照得清清楚楚。
章清仔細看了幾眼,忽然將手中的槳停了下來。碧落一愣,再看那十來艘戰船都掉頭向南,停了下來。居中一隻大船,一人一襲青衫,兩鬢白髮,目光深湛,負手站在船頭。
“阿清,是皇上。”碧落驚喜道,可章清卻木然不動,半天才道:“我不見他。”
碧落一怔,半晌也低聲道:“好,我陪著你。”
這時從船艙裡又出來一個人。藍衫短簫,風姿翩翩。碧落眼眶一紅,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他,他到了皇帝身邊,同皇帝低聲對了幾句話。沒過多久,他便揚聲叫道:“六皇叔安好?皇上請豫王相敘。”這聲音中蘊了內力,在江面上層層盪開,這裡又是江面最窄處,兩岸不過三四里,這聲音兩岸都聽得清清楚楚。
未過片晌。豫王這邊十來艘戰船也點亮了火把。朝南行駛了不到一里。卻停了下來,不再前行。皇帝在船頭瞧了片刻,忽然大笑道:“六弟怕朕設了埋伏麼?也罷,朕便先拿出點誠意出來。”他轉頭同喬瑜說了幾句。喬瑜卻總是搖頭,可最後似乎又拗不過皇帝,進了艙去。
這一隻大船忽然啟動,獨自朝南岸緩緩開去。章清心念一動,對碧落道:“我要跟去瞧瞧。”她說不見皇帝,可心中終究牽掛他的安全。碧落望著那船上,點了點頭。兩人悄悄地划著船在夜霧中跟著大船朝南。
大船緩緩停下,又在旁邊放下了一隻艨艟,上面十來個士兵。皇上獨自登上了艨艟,朝南岸劃去。大約離豫王的船不到一箭之地,皇帝才笑道:“六弟,朕孤身前來,這下你可放心了麼?”
南邊一隻戰船上又豎起了許多火把。照亮了船頭,豫王和珞如正站在船頭。豫王也高聲笑道:“三哥,你我兄弟不過月餘不見,叫你掛心追尋至此,六弟在此向你賠罪了。”
“你我手足兄弟,又何必說這些,”皇帝淡笑道,“朕只是想,若你對朕有怨恨,大可與朕說個清楚,何必鬧到如今兵戎相見的地步?”
“三哥,我怎敢對你有怨恨?”豫王亦笑答道,“我只不過為了五哥抱屈罷了。這皇位是你從他手裡奪走的,可你如今高坐龍椅,他反倒落個叛臣賊子的罪名,實在教人痛心。”
“你與五弟一母同胞,兄弟情深,朕不怪你,”皇帝嘆了口氣,“朕如今年紀愈大,愈發懷念從前你我兄弟在父皇的聿王府裡的日子,你我兄弟並無爵位,卻相處和睦,便連稱呼也是同普通百姓家一樣。”
“在聿王府的,還有青鳥姐姐,三哥你忘了麼?”豫王嘿嘿笑道。
章清遠遠地盯著皇帝的臉,皇帝聽到這名字,卻立時沉默了下來,再不說話。碧落心頭微酸,轉身望著後面大船上的喬瑜。他立在船頭,聽到那人的名字,垂下了頭去,可瞬間便抬起頭,注視兩船間的動靜,好像一切與他無關似的。
可那絲毫紊亂又怎麼能逃得過碧落的眼睛?皇帝再是沉默,章清又怎不明他不言之意。從來都是關心則亂,可為何那早已往生之人,能獨得這許多世間難得的關心?
皇帝良久長嘆了口氣,迴避道:“六弟,如今你若肯回頭,朕既往不咎。你我兄弟,仍如從前一般。”
“三哥,如今之勢,該是我來勸你吧?”豫王大笑道,“曲靖有多少人馬多少戰船,你我心中清楚;你再瞧瞧我這南岸大營,人馬比你多上十倍不止,只要我一聲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