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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人氣的冰窟中,怎能不叫閔安悵然若失。他常常站在走道里,看著左右匆忙走過的倩影,眼巴巴地等著她們回頭一次,甚至還想問一句,你們都不理會我了,以前那些被你們摸走的帕子香巾漆骨扇,能不能還給我……尤其是那把扇子,我花了很大工夫做出來的,怎能讓你們隨便拿去……
當然,他最後怕羞沒有問出口,也不知曉扇子是否就在姑娘們手裡。不過,現在被李培南一提,他倒是確切知道了,行館裡的一眾人躲著他的原因。知道真相的感受就像是戳到了痛處一般,讓他頓時跳腳起來,也不管他面對的是誰。
閔安伸腿踢了一下柵欄,惡聲道:“世子爺好沒個羞,被人揚言成斷袖癖也不知制止,傳到宮裡去難道是個好事麼?再說了,您不屑於名聲,我還惦記著這微末聲名混口公門飯呢。”
“你在光天化日之下抱住我的腿不放手時,聲名不早就掃地了麼?”
閔安一怔,啞口無言地看著李培南。
李培南又說:“求我放五梅那一天,你當著眾侍衛的面,又抱了一次。”
閔安惱火地踢了一下柵欄,迴轉過身子背對李培南,再也說不出什麼。身後傳來第三句:“書房裡沒人看到就緊緊抓著不放手,趕都趕不走,我的三次聲名又有誰來惦記?”不緊不慢的話讓閔安徹底捂住了耳朵,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李培南見閔安羞惱得差不多了,緩了緩嘴角的笑意,用一種平穩聲音說:“出來吧,我不罰你。”
閔安的回答就是保持原狀,像刺蝟縮成一團擱在鐵籠角落裡。
夜風起,侍衛手裡的燈籠一閃,嘩的一響,襯出四周的寂靜。正當石欄裡的空氣陷入僵冷時候,不遠處的石子路上稀稀疏疏傳來一點聲響。
侍衛們回頭一看,忍不住在心底樂了樂。
一隻頭戴瓜皮帽身穿紅馬褂的藍臉小猴子拖著一個竹筐,一路費力地走過來,大概捨不得丟棄它的安樂窩,所以拖拖拉拉地磨蹭。好不容易走到石屋前,它記起這裡就是閔安與它分開的地方,樂得吱地叫了一聲,尾巴一卷,蕩上了榆樹枝。
閔安聽到玉米叫喚,回頭甩袖子趕它:“快些走,快些走,回屋裡睡覺去。”
玉米盪來盪去,突然覺察到樹下坐著的身影有些熟悉,也是穿著青紗袍白底衣,跟那地裡的玉米苞谷一個顏色,尤其跟一直投餵它的年輕人差不多衣裝,應該是可以討巧的。於是它麻利地跳下來,落在青紗袍前,高舉起左臂,眼巴巴地望著椅中人。
閔安忍不住迴轉臉低聲說道:“錯了,錯了,不是他。”
玉米回頭望望籠子裡的閔安,又看看面前的李培南,作了個揖,仍然高舉著左臂。閔安急不過,從袖裡拈出一片谷芽糖,朝玉米擺了擺:“喏,到這邊來。”
夜風輕緩掠過石欄,仍然讓李培南聞到了玉米身上的甜膩糖味兒,還有小獸們特有的皮毛清藿味。李培南豢養的家禽走獸,平時交給奴僕打理,被洗刷得乾乾淨淨,身價與樣貌決計不是一隻外來的猴子可比擬。他不喚人攆開玉米,已是禮待,玉米卻不知道這一點,依然杵在他跟前好奇地看著。
李培南看到猴子的一副伶俐相,問閔安:“心頭肉麼?”
閔安一向懼怕李培南的懲罰,這會兒有點草木皆兵的感覺,擔憂討食的玉米惹得他不快,連忙點頭。
李培南再仔細地看了一眼:“既是心頭肉,鼻子上又為何有道缺兒?”
閔安聽得頭皮一緊,不答話。
李培南將手裡的香木遞給玉米,玉米接過啃了啃,又隨手丟到一邊,一直歪頭等著下一次的賜食。它看了這麼久,自然也能感受得出,眼前的男人眉眼黑而冷,與白日裡的年輕人輪廓不一樣,像是苞谷田外罩了一層冰涼的網子,將它與心頭好阻隔了開來。
玉米退一步,挨著鐵籠站著,吱地叫喚一聲,似乎在喚閔安一起離開。閔安伸手將它撥弄到籠子一邊,再用自己的身子遮住了它,大有保護之意。
李培南淡淡道:“護得這樣緊,是因為做錯了事麼。”
閔安嘴硬:“還有什麼事惹得世子爺眼嫌……”
“猴子肯定跟將軍打過架,才被啄到了鼻子。”
閔安連忙伸手捂住玉米的鼻子,無奈說道:“世子爺的禽獸金貴著呢,啄下來我們又不敢還手,總歸是我們吃虧。”
李培南馴服過猛獸飛禽,此時應對一隻小猴子卻沒有多少經驗。他的袖中不可能帶著小吃零嘴兒,好在他一身富貴,隨便拈出一片薄薄的金葉子來,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