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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曉對大睜著眼睛的孩子打趣。
“唐家男兒自然喜歡!”唐諗小大人一樣大聲回答。睡在父親懷裡的唐諾,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
尉遲曉有心逗他,對唐諗說道:“你和伯母說說為何唐家的男兒就會喜歡。”
唐諗一本正經的說:“唐家自我大巽立國至今,傳三十七代,皆我大巽名將,無一人不戰死沙場,馬革裹屍!”
他的神情自豪,原本在這個年紀也就不可能明白何謂“馬革裹屍”,三十七代皆“戰死沙場”又是何等樣的慘烈!他只是作為一個孩子,自豪的背出家族的歷史而已。
尉遲曉臉色白了白,沒有意識到唐瑾自身後安撫的摟住她。她還是對唐諗笑了笑,“諗兒好志氣。”
作者有話要說: 1。持節:皇帝不能事事躬親,因而必須指派人代行,然空口無信,輒以節為憑,節代表皇帝的身分。凡有持節,就代表皇帝親臨,象徵皇帝與國家可行使的權利。
2。遊於濠梁:出自《莊子·秋水》,原文:莊子與惠子游於濠梁之上。莊子曰:“鯈魚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惠子曰:“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魚也,子之不知魚之樂全矣!” 莊子曰:“請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魚樂’雲者,既已知吾知之而問我。我知之濠上也。”
☆、沁園含春
五月的金陵,天已經很熱了,平日裡街上擺攤的、做工的,都免不了要把衣服袖子捲起來,做著活計不時就要擦擦滿頭的大汗,不然汗珠一定是像水一樣流下來。
文瓏自柘城回來已經有些日子了,往年到了夏天他的病總是好些,今年到了這個時候,他卻依然流連病榻。謝玉一天三趟的探望,秋月看上去還很穩重,照舊按部就班的照顧公子起居,可她心裡又亂又急。公子的舊疾有多險,她一直照顧是再清楚不過了,若是天暖的時候都這個樣子,那到了秋天該如何是好?
文瓏總是安慰,“左右就是累著了,多歇著就好了。”
這些日子文瓏雖然臉色十分難看,但總比長寧郡主過世那陣要好多了。
文瓏歇了數日,自覺好了許多,擇了一日天朗氣清往御史臺去。他從往高涼始,這一去也有大半年了。他恐怕是同僚中被屬官見得最少的上司了。
御史臺還是去年的老樣子。進了大門繞過寫著兌國律法的照壁,眼前是一座主殿,又有左右配殿,主殿後面還有一進,與前面格局相當,只是房梁比前面要矮上一重。
文瓏進到主殿就是他素日辦公的地方,儘管數月未來,殿內仍舊是窗明几淨。主殿分左右兩側,分別有拱門隔斷分開。進門正中高懸匾額“天理昭彰”,匾額下是軒轅舒親筆《諫太宗十思疏》 ,以寶劍篆刻,後經匠人仔細描了金漆。文瓏的桌案放在左側,三壁有書架高壘,書冊萬卷。右側則有垂簾擋著,是平日他辦公勞累休息的地方,裡面有一張虎皮臥榻,另有茶桌座椅不一一細說。
御史臺諸官眾吏長久不見上司,今日來了自然要噓寒問暖一番。文瓏謝過同僚屬官,又聽過御史中丞對近日諸事的彙報,就請諸位各司其職去了,只叫了主簿周沁留下。
這些時日雖然都有書信相通,到底是長久未見,周沁心裡小鹿撞撞,卻努力提醒自己做出規矩的樣子,她抬了文牘跟御史大夫說近日大事。
周沁混亂尋找摺子的手,因緊張而微微顫抖,不小心就把一本文書碰到地上。
周沁俯身去撿,卻被一隻手先撿起來了。文瓏將文書放到桌上,“不用那麼緊張,我不吃人的。”他微笑溫和,依舊是過去常見的樣子。
“大人……”
“在信裡說得好好的,怎麼見了面我就不是我了?”
“不是……”周沁低頭。
“我今日是想著好久沒來御史臺了,就過來看看,也是好久沒見你了。”
周沁的頭更低了,以文瓏的角度正好能看見她潮紅的耳垂。
“總讓你去府上總歸是太顯眼了。”文瓏說,“現在正值多事之際,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帶你去莫愁湖泛舟,可好?你願意等我嗎?”
這話一語雙關,周沁心裡砰砰直跳,像蚊子一樣“嗯”了一聲。
“好了,太醫不讓我久坐,你把要緊的文書收拾了給我,我就回去了。”
周沁始終不敢抬頭看他,便忙忙亂亂的開始收拾東西。文瓏坐在椅上看她忙碌,柳眉杏眸,寬大的官服下身姿綽約。不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