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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色的圓頂天蓋裡有幾點疏星散在那裡。眼看就要到臘月十五了,過了十五也該把諗兒送回城外的家裡過年了。想起這年景兒上只有自己一人,在這寒涼的園子裡,尉遲曉的心也冰了冰。
前兒宮裡已經來人,請她除夕入宮飲宴。碧兒的身孕有五個月了,難免不適,也不大邀她入宮。剛回雲燕時,尉遲曉去看過她一回,唐碧正吃不下東西,還是肚子大起來頂著腸胃的緣故,躺著坐著都不舒服。尉遲曉勸慰了幾句,到底不過是空口白話,沒什麼用的。女人懷胎十月,這些苦一樣都省不掉。好在端木懷十分疼她,吃不下東西皇上就命御膳房變著花樣給她做,只要得空端木懷就會來昆德殿陪著她。那天臨出宮時,端木懷對尉遲曉說:“等子瑜回來,你們也該要個孩子。”
等子瑜回來……
等他回來不知是要幾時,而他回來時,恐怕就離反目的那一天不遠了。到時要個孩子做什麼?讓他來這世上看父母反目成仇嗎?可是。
孩子……
寒冷的月光映著窗外的湖面,結冰的水面蕩過幽藍的光華,好像是山鬼的眼波在那裡開閉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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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已是臘月十五,想著唐琰夫婦已有數月沒見過孩子,尉遲曉早早就安排人送唐諗回家。跟著唐諗的從人已經收拾了包裹,尉遲曉對他叮囑些唸書的事。諗兒拽著她的袖口問道:“諗兒回家去了,伯母就一個人過年嗎?”
被孩子這麼一問,尉遲曉心裡忽而湧過一陣酸楚。她含笑說道:“伯母過年要入宮的。”
“入宮就有很多人陪伯母一起過年了,是嗎?”
“是啊。”尉遲曉不知是在回答唐諗的問題,還是在兀自嘆息。
三清這廂進來說道:“王妃,三爺派人送信兒來了。”
“哦,好,東西已經收拾好了,正好諗兒一道回去。”尉遲曉說。
“不是這件事,”三清說,“三爺派來的人說,過些日子想一道來雲燕過年,特意來問王妃的意思。”
尉遲曉愣了一愣。去年也不曾來,今年唐琰一家突然說要過來,這其中的緣由……
三清等了半刻不見她說話,喚了一聲“王妃”。
“哦,好,諗兒住在清香館,就把清香館後面的明賢齋收拾出來等三爺來了好住。”
三清應聲去了,尉遲曉仍舊怔在那裡,直到諗兒拽著尉遲曉在問:“爹孃什麼時候來?”
尉遲曉這才想起來,自己剛才竟忘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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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節是從臘月二十三開始的,俗語說:“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子。”臘月二十這天,唐琰一家便過來了。
唐琰之妻陳氏是當朝太史令的女兒,閨名雨兒,生得面若銀盆,眼如杏子,極是賢惠和順的一個人。陳雨見了大嫂先就拜下,“妹妹多謝嫂子教養諗兒!”
尉遲曉扶起她,“弟妹客氣,有諗兒在,我這院子裡才不顯得太空落。”
兩方客套了一回,尉遲曉安排人帶唐琰一家到明賢齋安頓下,又聊了幾句諗兒和諾兒的趣事,她便留下諗兒共敘天倫,獨自回了望山樓。
第二日一早,尉遲曉還沒有起身,就聽外頭忙忙亂亂的。
“如是。”
在樓下上夜的如是很快上來,“小姐吩咐。”
“外面在做什麼?”
“是三夫人一早起來在指揮下人打掃疊翠園和對面的芳歇苑。”
“服侍我起來,去看看。”
尉遲曉梳妝起身,見陳氏正在山響草堂下面讓人擦拭牌匾。陳氏見到尉遲曉先福身,“大嫂莫怪,我在家裡也總閒不住,夫君不知道說了我多少回了。”
“無事,就是辛苦你了。”尉遲曉說,見那屋頂明瓦上的雪都被清掃乾淨,房樑柱上的浮灰也都擦拭掉了,顯出光亮綠漆的本色。
“不辛苦,都做慣了的。大哥的宅子大,還有老王府那邊也要收拾,都等到二十四再動手哪裡來得及。”
尉遲曉過年素來清檢,原來在金陵也是一個人,過年就是掃掃房子、吃頓年夜飯。來了雲燕之後,連著兩年都是自己過的。去年不過是把在住的芳歇苑打掃出來,簡簡單單的吃了頓年夜晚,連守歲都省了。
陳雨又說:“嫂子喜歡吃什麼樣的糖瓜?”
“什麼樣的糖瓜?”尉遲曉疑惑的問。
陳雨道:“是啊,後兒就是二十三了,該做糖瓜了,大嫂喜歡吃什麼樣的?妹妹在這兒雖然是客人,可也不能坐著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