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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臂搭在寶座的扶手之上,臉頰微傾,白紫簫用手支撐著下巴,望著從天元殿上方天窗落下的黃沙。
沙石落在地上慢慢累積,在差不多與四座金龍雕像底座持平之時,天元殿上方的天窗突然合攏,再無黃沙可以流進。
這周圍放著許多夜明珠,所以,此刻的天元殿,亮如白晝。望著周圍奢華的一切,白紫簫的眼眸彷彿落下了一片沉暗的黑,詭異幽寂。
果然不出他所料。
“文景,你很快便會來見我吧!”白紫簫冷漠的聲音在天元殿中響起,那毫無些許感情的音調比黃金的冷硬還要無情。
輕闔上眼眸,白紫簫唇角的笑容猶如大漠中盛放的妖嬈紅花,比眼前遍地黃金的璀璨場景,還要光華耀目,絕豔無雙。
在天元殿中呆了大概十個時辰,四座金龍雕像的中間,那漢白玉雕花石柱突然移向了一邊,一條通向下方的階梯出現在白紫簫的面前。
見此情景,白紫簫只是靜靜的看著,唇角的笑容妖邪詭異。
很快,從通道中傳來人的腳步聲,隨之不久,一身月白色流紋雲錦袍的文景從裡面慢慢走了出去。
他的手中拿著黃金燈座,上面綴以夜明珠照明,與天元殿中放置的裝飾極為相似。夜明珠光輝溫潤,映襯著他絕美的臉龐,溫潤如玉,世之無雙。
“多嘴完了?”白紫簫望著文景,笑意愈深。
聽到這話,文景只是淡淡一笑,不作任何言語。他將黃金燈作放在一邊,與眾多的燈座一起。隨即,他走向金龍雕像,身子半倚著,看起來極為的慵懶隨意。
“你不就等著我去多嘴嗎?”文景溫聲的反問一句,想起剛才將一切告訴花清茉時,她那絕望的樣子,文景便覺得白紫簫真狠,狠的讓他這個看盡一切,經歷無數輪迴的人都覺得害怕。
這世間怕是沒有像白紫簫這般在乎花清茉,但是同樣的,沒有人會像白紫簫一樣,那麼狠心的傷害自己最愛的人。
“她哭著罵你混蛋,還罵了很多聲,你若是聽到,估計和我一樣想笑。”文景說著,便真的笑了起來,還笑出聲音。而他的聲音永遠是那般隨意淡雅,如同藍天白雲一般,舒適輕柔。
“是嗎?”白紫簫並沒有笑,反而唇角原本的笑意也落了下來。他能想到那時花清茉絕望的模樣,稍微,有點心疼。
見白紫簫表情與尋常時刻有些許差別,文景沒有再笑出聲,只是在唇上落了一抹淺淡如水的笑意。他凝視著白紫簫,表情如雲,目光深不可測。
“這通道可以通向外面,你現在想要回她的身邊還來得及。雖然只剩下兩月時間,但是有這兩月總比沒有好。”
“她已經傷心過一次,沒有必要再經歷一次。”對於文景的提議,白紫簫只是冷冷的回了一句。
對於白紫簫如此的言語,文景只是淡淡一笑,語氣微微凝重了些:“我當真未想到,你會屈服於血魂花毒之下,屈服與命運之下,還有兩個月的時間,你難道不想去尋另一種可能?或許,你能活著。”
“世人自誕下的那一日,便在走一條通向死亡之路,我們不過是一日一日走向紅塵盡頭而已。”白紫簫冷冷的一笑,聲音冷漠。隨即他的唇角浮現出一點笑意,如雪中寒梅,冷豔幽寂。
“我知道你看得開,無所謂生與死。”文景聽到白紫簫的話,唇角的笑意未曾改變,只是依舊的溫潤如玉,淡雅如雲。他抬頭,望向某個方向,漆黑的眼瞳深了幾分:“清茉才十九歲,只是一個剛剛長大的孩子。你為她準備了無上的地位,為她尋了不會背叛的人守護在她的身側,你什麼都為她做好了,你難道就不想這一生都陪伴著她嗎?”
“或許,還有別的方法。”
文景的聲音彷彿一架編鐘裡,最清然最寧靜的那一個音節。他的每一字每一言,都沒有一點波瀾,沒有一點的差異,規律平整的恐怖。
聽到文景的話,白紫簫唇角的笑意倏然變得柔了下來。他微微低眸,欣長的睫毛在他的雙眸上落下了一層厚重的、無法消除的剪影。而隱於其下的雙眸,更是幽暗到死寂。
“紫簫這一生……本就沒有奢望過……與她在一起。”
白紫簫的聲音冷漠依舊,只是多了一種綿長的、深重的無奈,就像是孤獨的旅人,走在沒有盡頭沒有未來的漫長道路上, 荒涼到讓人絕望。
“你說我信命,說或許還有別的方法。只是你應該清楚,我白紫簫從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我很清楚這具身體陪不了她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