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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
鄒皇后一手一個拉了起來,雖然面白氣短,仍舊微笑雍容:“妹妹們不要多禮,我還沒謝你們救命之恩呢!”
裘昭儀笑著接道:“大姐姐連高山流水遇知音都彈了出來,豈不是明明白白地催我們倆去搬救兵?我們領旨辦事,哪裡算得上什麼恩不恩的!”
鄒皇后微微喟嘆:“也要妹妹們肯認是我知音啊!”
裘太后令裘、沈二人退下,二人應諾,規矩著往後退去。
臨出門,鄒皇后終於沒忍住,叫沈昭容:“沈妹妹。”
沈昭容回頭,笑問:“娘娘有何吩咐?”
鄒皇后定定地看了她半晌,方輕聲道:“對不起。”
沈昭容神色不動,也停了一會兒,才回道:“知道了。”
裘太后清了場,只留了餘姑姑,方看向鄒皇后。
鄒皇后自己端了清水,呷了一口潤潤喉嚨,方開口道:“太后殿下,臣妾今日請您來,宮人之事只是小事。其實,妾是想跟殿下回稟家裡的情況。”
裘太后聽著她的自稱,揚了揚眉。
鄒皇后緩緩道來:“妾的祖父好名,生怕別人詬病他的品行。祖母就將名利都看得虛。大伯是祖母親手帶大,所以分寸進退上,不輸祖父。大伯母見識心胸都來得,生了個大堂兄年紀輕輕就中了探花。因此我家這長房,實實在在是一家子的驕傲。
“比起來,我們家就遜色得多。
“祖父本想親自教導阿父,他卻自幼便喜歡手工,桌椅是怎麼打、百寶箱是怎麼裝、風車水車怎麼轉,甚至,諸葛武侯的木牛流馬怎麼能健步如飛,都比四書五經讓我家阿父更感興趣。祖父怒罵一句朽木不可雕,就專心致志地去教導我家三叔了。
“祖母顧著大伯,祖父管著三叔,我家阿父便瘋了似的學手工。直到大姑姑嫁給了當時在工部任侍郎的姑父,家裡才算有個人肯正眼看一下我家那個每天都一身臭汗一手黑灰的阿父了。阿父沒甚學問,卻秉性剛直。祖父聽說大姑父要弄阿父去工部,怕他得罪人,再帶累了姑父的仕途,嚇得趕緊把我阿父扔去了他軍器監。阿父自是如魚得水。
“然,進了軍器監便不好說親了。祖父又不願和利害人結親。一拖多年。
“我家外祖是史館修撰,拿外祖母的話說:跟死人打交道多過活人、跟過去打交道多過而今。所以外祖其實是個木訥的人。阿孃肖父,為人軟弱,不會說話。這樣的小娘,當年是很不好嫁的。尤其外祖母心高,又不肯把嫡女低嫁到小戶人家去。三等兩耗,阿孃已經十八歲了。
“祖父正在為我家阿父的婚事頭疼,聽說此事,當日便趕去外祖家中,中午吃了頓飯,下午就把庚貼換了。待回家說與祖母聽時,一切已成定局。”
“好在阿父雖然直率魯莽,卻疼惜媳婦;好在阿孃雖然懦弱口笨,卻體貼丈夫。
“我親兄與大堂兄的年紀相差其實不太遠,大堂兄什麼年紀中的探花,我親兄便什麼年紀中的進士。可是,大堂兄早已集全家的寵愛於一身,三叔又是祖父親手教匯出來的二甲傳臚。所以我親兄即便再出色,在家裡也顯不出他來。祖父一句話,我家親兄翰林院的席子還沒坐暖,便稱病回家,弱冠年紀,就開始打理整個鄒府的庶務。如今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聽說已經老氣橫秋,偶見白髮了。
“阿父不在意,阿孃便在意也說不出口,只會憋在心裡,然後回房莫名其妙地哭。
“太后,我阿父是個笨人,阿孃也是個笨人,我家親兄不笨,卻被排斥在核心之外。這樣的一家子,真的很容易撮弄啊!”
鄒皇后忽然停了下來,半天看向太后,續道:
“兒很想為家裡爭一口氣,所以一直都做得很急。但兒家訓在耳,不敢作惡。兒家阿父粗疏,諸事不過心;阿孃又耳根軟、心裡糊塗,很容易被說動;阿兄雖然是個明白人,但手裡訊息不多,凡事難以周全。”
鄒皇后忽然改了自稱。
但這樣的自稱下,對裘太后的稱呼卻仍不是那個曾經親親熱熱的“阿孃”。
鄒皇后又停了一下,方緩緩道:“太后,兒家裡人被設計了,兒無奈。”
裘太后一直安靜地聽,過了一會兒,方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鄒皇后苦笑:“採蘿再怎樣也是我的貼身侍女陪嫁丫鬟,聖人和太后不顧我的面子,不等我醒來便直接杖斃,還能是因為什麼呢?”
說著說著,聲音低沉下去,鄒皇后眼前起了霧氣:“我家裡的人,若最說沒腦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