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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宗便瞥了孫德福一眼,孫德福自知失言,忙訥訥退到一旁。
明宗自己卻無論如何也掩不住笑意,萬分忍耐不住地輕聲道:“而且,鄒氏和沈氏,怕是再也好不起來了……”
孫德福心底一涼,偷眼看看明宗,暗自嘆氣,不再多言。
清寧宮。
鄒皇后聽橫翠將鄒府傳來的訊息講完,也有些惘然,過了許久,才令橫翠:“無論如何,傳話回家,我阿孃必要好好活著;否則,與沈家的結便再也打不開了不說,還會憑空擔上更難聽的惡名。”
橫翠臉色早已白得怕人,低著頭牙根緊咬。
花期在旁邊邊聽邊垂淚,卻一聲不吭。
離開清寧宮的時候,鄒皇后,哦,現在應該叫做鄒充儀了——鄒充儀都沒有回頭看一眼清寧宮的大門。反倒是特地來送行的沈昭容,一眼又一眼地打量清寧宮的正門。
花期、橫翠和丹桂此刻都安順得很,低著頭,並不管主子們在說什麼。
鄒充儀看著依舊飛揚的沈昭容,神色多少有些怪異。
沈昭容就笑了起來,趴到她耳邊悄悄說:“我知道聖人不希望咱們倆走得近,可我憑什麼要按他希望的過日子呢?我只按我自己喜歡的方式過日子——你說的,這宮裡,其實我可以橫著走的!”
鄒充儀忍俊不禁,便伸手拍了拍沈昭容的手,真誠地謝了一聲,又頗有深意地開了一句玩笑:“那我豈不是應該說歡迎你常去掖庭看我?”
沈昭容滿不在乎地一抬下巴:“有何不可?”
鄒充儀笑著搖搖頭,微微福身:“嬪妾謝昭容娘娘寬和。嬪妾告辭。”
沈昭容被這樣的稱謂叫得笑容一僵,待鄒充儀走開了兩步,方才猛然想起似的,匆匆忙忙地揚聲道:“裘昭儀託我跟您說再會!”
鄒充儀心下明白這是小女兒故意要跟喜怒莫測的皇帝與心機深沉的閨蜜作對,不過,總是對自己的處境有三分益處,便回身,遙遙地一拱手,道一聲:“不敢。”率著十幾個人,各自提著包裹,車聲轆轤,迤儷而去。
終於,站在原地沒動的沈昭容,在仙居殿大床上臥病的賢妃,在明義殿給方婕妤準備“膳食”的德妃,在清暉閣查閱賬目的貴妃,在紫蘭殿對坐沉默的崔充容和程才人,以及在長慶殿與裘昭儀吃茶的裘太后,在御書房與沈將軍分析情報的明宗,數個府邸書房或密室裡的主僕們,先先後後,早早晚晚,都抬起頭來看向掖庭方向,心裡,默唸著同一句話:清寧宮,易主了。
第一卷終
☆、68。第68章 幽隱
一晦一明日月,一生一滅春秋。一榮一損時運,一朝一夕白頭。
掖庭宮北部是太倉,南部是內侍省、殿中省和羽林衛,中間的絕大部分地方,是宮女們的住處、浣衣處等處罰犯錯宮人的地方,以及,眾人口中的俗稱:冷宮。
冷宮其實只是個象徵的說法,真正需要幽禁的宮妃,都住在一個叫做靜思殿的大大的宮殿內,一人一個房間而已。
然,還有一些,皇家不捨、不能或不敢扔進冷宮的人,都只是在旨意上草草說:遷居掖庭。所以,對這些人,一般都是在掖庭宮中部,找個小巧的院落安置,其實僅僅是離大明宮這個權力中心遠了些而已;衣食住行,仍然有一定的規矩分例,溫飽是不成問題的。
鄒充儀就被安置在了這樣一個小院當中。
小院收拾得極為雅緻。
庭前不是垂柳,而是棗樹和杏樹,一春一秋,樹上要麼花香綿延,要麼果實累累;角落不是盆栽,而是一畦菜地,像點綴一樣種著瓜菜,綠瑩瑩的,平添幾分農家田園之樂。院中正房、耳房、廂房、廚房俱全,大大小小竟有十幾間。後院掩映著幾株大大的梧桐樹,還有一個小小的池子,裡頭連錦鯉帶草魚鯽魚,竟也熱鬧得很。
鄒充儀看著極為詫異,忙遣了橫翠去打聽。半天橫翠笑吟吟地回來,才知道這原是內侍省絞盡腦汁修了打算孝敬孫德福的,孫大太監哪裡會這樣奢侈打眼?不收又傷了徒子徒孫們的心。正不知道怎麼推辭呢,恰巧趕上鄒充儀遷居,直接在明宗面前備了案,孝敬給前主人娘娘了。
鄒充儀聽了便道真個是巧,心安理得地住了進去,只是私下裡令橫翠送了一盒上好的小南珠給孫德福,讓他“留著賞人,也不跌你兩省大太監的份”。孫德福二話不說便笑著收了,還輕輕地跟橫翠謝了一句:“謝皇后娘娘賞。”驚喜得橫翠跌跌撞撞跑回來,說話都結巴了。
鄒充儀卻沒有她這樣激動,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