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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頭來,挺直了腰桿,又接著說:“何況,天子所謂的親族,展眼間全變成敵人,也不稀奇!”
明宗伸手一拍桌子,眼又瞪了過去:“大膽!這樣該死的話也敢說!”頓一頓,又道:“站著說。”
沈邁站起來,梗著脖子,正色道:“臣不是文臣,沒那麼多彎彎繞,不知道什麼話怎麼暗示著委婉著,在臣看來,那都是扯淡!不怕人家誤會麼?臣對聖人,什麼都直話直說,今兒這事兒,就兩句話:福王一脈都是蠢貨,鄒充儀倒黴而已;壽寧公主卻是陛下同胞的親妹子,心有異向,卻不得不防。”
明宗沉下了臉色,片刻後嘆了口氣,道:“咱們也許都看了出來,卻沒有證據。當年母親疼惜壽寧,不讓在房家安插人……”
沈邁賊賊一笑:“可是,因為擔心駙馬萬一不體貼,而公主好面子粉飾太平,餘姑姑私下裡讓煦王殿下還是動了點手腳的!”
明宗意外地一愣,繼而氣道:“那為何朕不知道?!”
沈邁無辜地一攤手:“您又從來沒問過,臣也沒見房家的紙條裡有什麼問題,怎會巴巴地跑來說這個?”
明宗噗嗤一笑,揮揮手,道:“既然如此,你就加把勁兒,看看今日之後壽寧心情會怎樣……”說著,臉色又陰沉了下來:“朕同胞兄妹四人,二兄意外逝去,大兄對朕的皇位虎視眈眈,小弟又是個懶散性子邀遊天下去了,唯有這麼一個親妹妹,還這樣對待朕!朕自問不是個刻薄無情的君主,並不曾薄待她半分,母親也多有疼惜,一年介各種賞賜流水樣送去,鄒氏做皇后時,對她也是格外禮遇,她還想怎樣?難道不請她這個聞名天下的淑女如太平公主一般干政,就是對她不好不成?!”說到最後,明宗放在御案上的左手已經緊緊握成了拳!
沈邁卻不接話,玩世不恭一般,左右一看,忽然賴皮起來:“聖人,臣的水呢?孫公公怎麼還不回來?”
明宗知道他不欲過多評價皇家事務,倒也寬慰,揮手道:“反正也沒事了,你去找御醫看看鄒充儀,自己去幽隱喝水吧!”
沈邁乾淨利索地抱拳躬身:“是!”轉身就走,絲毫不見拖泥帶水。
孫德福在後頭進了御書房,小心翼翼地侍立在明宗身邊:“聖人,您喝碗蓮子茶消消火……”
明宗一把拿過蓮子茶碗砸在地上:“現在朕把整個太液池喝下去也消不了火!壽寧這是不是瘋了?她是誰的女兒,是誰的妹妹?朕的女人捱了她的巴掌,跟她親手打朕的臉有什麼區別?她是失心瘋了還是想造反了!”
明宗的怒火似乎就要燒了整個御書房,乃至宣政殿,乃至大明宮。
孫德福縮了縮肩膀,囁嚅道:“也許是福寧挑撥到了公主的心坎上了……”
明宗咆哮:“她又不是傻子!她怎麼就不知道誰親誰近?她就是故意的!成心的!她就是藉著這個由頭!她是不是想了一輩子就盼著這麼一天,能親手打在朕的臉上?朕活了三十年,可有一天一時對不起她?難道必要太后立了她當皇太女才算是寵愛她麼?”
明宗就這樣罵了整整半個時辰才跑去羽衛校場跑馬去了。
不知死活!
孫德福在心裡替壽寧註腳。
入夜,裘太后在長慶殿砸東西。
“孽障!孽障啊!”裘太后一邊砸東西一邊痛哭。
餘姑姑在旁邊也一邊流淚一邊勸:“太后您小心自己的身子。鄒充儀說得好,您才是整個裘家,有您才有裘家!您不為自己,也為裘家上下幾百口!”
裘太后坐在胡床上捶著案几哭:“我活了大半輩子,都不是為了裘家和這幾個冤家?可現在又怎麼樣?一個一個都不想想我!他們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無情無義、自私自利,一個個的沒先帝的智慧和胸襟,還偏想要做先帝做過的事情!一個寶王是這樣,一個釧娘是這樣,現在倒好,我自己肚子裡爬出來,我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寶貝女兒,也變成了這樣!我這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孽,才能攤上這麼不曉事的小冤家!”
餘姑姑聽著聽著,忍不住也哭出聲來:“您是親孃,我何嘗不是從小把他們兄妹一手一個抱在懷裡抱大?怎麼就成了公主嘴裡的餘氏?怎麼就成了不過是個奴婢而已?太后,我太也不服,難道當年那樣疼她,也疼錯了不成?婢子的心,真的是碎得都撿不起來了!”
裘太后和餘姑姑抱頭痛哭。
翌日,興慶宮傳出訊息,裘太后和餘姑姑雙雙病倒。
而壽寧公主想要進宮探望時,卻被明宗直接下旨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