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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長了她三分氣焰。
至於住在德妃宮裡的那位方婕妤,長了一張千嬌百媚的臉。家裡不過是皇商而已,手中很是撒漫,是以當年論起女官品級,倒比路婕妤高半階。此姝天性的浮浪輕薄,對於明宗來說,十分新鮮——貴妃那等持禮,德妃又穩重溫和,而賢妃雖然犀利張揚,卻是自持身份的性子,是以滿宮都不會像方婕妤一樣淺薄地撒嬌撒痴,明宗便當她貓兒狗兒一般,時常逗一逗,很是放鬆心情。因此,眾人心底或多或少都有些看不起方婕妤,而方婕妤卻渾然不覺。
前世,鄒皇后看這幾個人個頂個不順眼,即便是自己提起來的兩個婕妤,最後也都倒向了三妃一邊,更加厭惡三分。
自裘太后開始,後宮漸成了逢十方晉見皇后的慣例。鄒皇后前世對這一條十分不滿,覺得不足以讓妃嬪們認清自己侍妾的本份;而今世,鄒皇后覺得這個見面頻率正好,既不讓妃嬪們起了輕視之心,也免得天天相看兩厭的局面。
初十。大朝後第一次正式妃嬪晉見皇后。
三妃兩婕妤都有些躍躍欲試,不知皇后在大朝那等尷尬之後,會如何羞憤失常,如何倒行逆施。
然,鄒皇后卻面色淡然地走了出來,梳著普通的圓髻,戴著華貴簡單的赤金六獸鑲五彩寶石的鳳冠,身著玫紫色常服,端端正正坐在了鳳榻上。也不似往常一樣令司贊引導,僅僅示意她們行罷福禮,便賜座閒聊了。
這種場合,必是按照位分高低來開口說話的。
貴妃趙氏便微微笑著跟鄒皇后拉家常:“新春還沒完,按說該給娘娘行個大禮的,說起來咱們才是一家子,大朝會上那個可不算。”話說得漂亮,人卻坐在交椅上,紋絲不動。
鄒皇后聽她提大朝會,心裡早有準備,今日這軟刀子要頗受幾下,面色如常,淡淡道:“貴妃不要外道,既是一家子,何必講那個虛禮?本宮心裡很知道你們都是循規蹈矩的,就行了。”
一旁侍立的採菲和花期不由得都偷眼看了一下鄒皇后。
採菲心中無比驚詫:自家小娘什麼時候學會的這套虛與委蛇的辭令?小娘從來不屑的啊!
花期心中則無限感慨:自家小娘終於長大了,知道既然是假客套,就客套好了。只是大朝會後,小娘還不知道要聽多少譏諷,受多少委屈,也不知何時是個頭兒。
德妃和賢妃都看到了採菲和花期的表情,不由得心裡嗤笑,鄒田田大朝會上丟那麼大一個醜,倘若今日還不和軟些,她這個皇后也就當到頭了。
貴妃何嘗不知道?但一拳打出去,卻落在了空處,還有什麼趣味?便笑著答了一句:“娘娘寬厚,我等不及。”草草結束了和鄒皇后的客套。
德妃還沒開口,賢妃卻忍不住想要再刺鄒皇后一刀了:“貴妃姐姐說得很是。娘娘的胸懷寬廣,咱們做妹妹的,是拍馬也趕不上呢!啊,對了,娘娘,前幾日聽說鄒老太傅告老了,不知是甚麼緣故?身子可無恙吧?”
這話說出來,眾人的面色都有些異常。鄒太傅是因鄒田田大朝失禮而辭罪,甚至鄒府其他人都因此被連累不淺。這事如今恐怕是鄒皇后心頭的一根刺,尋常碰不得,賢妃卻已然惡毒地“問候”到了鄒太傅的康健上,這就是赤裸裸地當面打臉了。
採菲和花期當時臉色就變了。
採菲更是貝齒咬住了下唇,憤怒地盯著賢妃,恨不得衝上去給她兩個耳光!
鄒皇后卻依然巋然不動,臉上淡淡的,甚至伸了右手把玩一下左腕的象牙鐲子,定聲道:“多謝賢妃掛心。家祖為帝師二十餘載,早該告老。不過是因為先帝去的突然,聖人不捨,方又勉力陪了自家弟子一程。如今四海昇平,聖人英明睿智,早就不用祖父添足。家祖此時告老,不怕姐妹們笑話,也是個激流勇退的道理。如今在家裡休養,十分逍遙。”
賢妃眼中便滑過輕蔑,哼,真是強詞奪理!
德妃看著賢妃挑眉撇嘴,會意一笑,便圓場道:“鄒太傅勞苦功高,歇歇也好。”
賢妃卻不肯輕易放過鄒皇后,轉頭對貴妃道:“貴妃姐姐家裡可好?妹妹聽說趙尚書如今越發清瘦了,可是朝務太忙的緣故?”
貴妃的父親是戶部尚書,日前剛得了明宗的明旨嘉賞,加了光祿大夫銜,如今在朝裡也算是炙手可熱了。貴妃與父親很是親近,常以為傲,聞言眉眼間都是盈盈笑意:“家父得聖人倚重,自然要為聖人分憂。雖然清瘦,卻矍鑠得很。多謝妹妹掛心了!”
這番對答本是尋常,然聯想到因鄒後而受罰的鄒府諸人,賢妃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