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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貴妃頭一扭,不理她。
二人每次見面,幾乎都有這樣一番對罵。比得便是誰更沉得住氣,誰更晚一些哭出來,而已。
福寧看她不吭聲,知道自己暫時佔了上風,想到剛才在清寧宮罵鄒皇后也罵得痛快,便得意地冷笑一聲,懶懶道:“你們這些人,不過是嫁到我李家的女人而已,妻妻妾妾的,說說好聽,其實不過是來給我李家生孩子的。趙若芙,你已經生不了了,說是貴妃,其實早就被打入了冷宮。只有這後宮有黑鍋要背的時候,她們才想得起來你。你在我面前再裝腔作勢,也坐不了那個位置!還不如乖乖聽我們的話,也許我們能讓你弄個無冕的皇后噹噹,也說不定啊!”
趙貴妃被她這一刀刀刺到自己最痛的地方,不由便珠淚滿眶,只是倔強地抿著嘴,不肯說半個字的軟和話。
福寧對她這副鬼樣子已經非常習慣,見狀也不懊惱,便直接站起來,低聲命道:“最近宮裡會很多事,很大事。鄒氏出不來,你不要查,不要管,由著它發生就是。福王殿下送進宮了一個妙人兒,早晚會給你幫上大忙,到時候你不要拒絕就是了!”
趙貴妃聽完,便沒了淚意,思索半晌,微不可見地點點頭。
福寧便一笑,又道一句:“你好自為之罷!”志得意滿而去。
待她一走,趙貴妃記起她說的話,左思右想,忍不住撲倒在床上,嚎啕痛哭起來。
這一哭,就是大半夜。
翌日清晨,明宗一邊伸手抬頭讓孫德福整理朝服,一邊聽他低聲回稟:“不知二公主單獨和貴妃在一起時說了什麼,貴妃直哭到後半夜,累極了才睡著了。”
明宗臉上的慍怒一閃而逝,刻板道:“午後讓人以皇后的名義傳旨,將劉家那個庶女給趙若誠做側室!”
劉家,就是諫議大夫魏衝的夫人家。所謂的那個庶女,就是劉夫人堂弟家的庶長女,有氣質有樣貌,有才學有心計,最重要的是,陰私手段一大把,都是乃母與正室夫人二十年鬥法中積攢下來的成功經驗——正室已經臥病三四年,這位姨太太也主持中饋三四年了。
魏家原本是想將此女送進宮來,誰料這小娘主意正得很,不肯入宮,面選時悄悄地扯破了袖口,趙貴妃一打眼就讓她站一邊去了。但明宗早就留心此女,就看誰蹦躂得最歡,坐等著把此女送給人家,攪他們個天翻地覆呢!
如今福寧公主送上門來,明宗自是不肯放過她了。
因此,待等到鄒皇后聽到訊息時,鳳旨業已宣佈完畢,趙尚書老淚縱橫,叩謝天恩。
鄒皇后自是明白這送過去的女子不是善茬,便覺得頭疼。
前一日福寧剛過來跟自己發了飈,後一日皇帝便以自己的名義送侍妾給人家丈夫。沒有人會聯想到明宗是在替自己的貴妃討公道,只會想到是自己在針對福寧公主。而想得深的人會認為,這是明宗在針對庶兄福王,這就麻煩了。
明宗不是既定儲君,可以算得上突然即位。朝中對於沒有立長一直頗有非議,而因為對寶王的壓制,對煦王的重用,以及老早就將福王投置閒散,從先帝留下的太妃們開始,直到有資格列位內閣議事的職銜最低的翰林學士們,都質疑皇帝的心胸,隱晦地以各種方式表達著不滿。什麼聖帝在朝,當寬仁,當公正,當慈愛,云云。
而今皇帝不管不顧地給福寧臉色看,就等同於警告福王莫要囂張。
鄒皇后一邊想,便皺著眉毛揉太陽穴,一邊令花期:“將太樂署的歌姬冊子要來。”
花期一愣之後會意,悄聲令採蘿走了一趟掖庭局,從周簫那裡拿來了宮人簿子。
鄒皇后仔細查點之後,便圈了幾個人,想各賜兩個美貌歌姬給達王、寶王、福王、煦王。
告假臥病的丹桂躺在自己的房裡,聽採蘿說了此事,便捶枕瞠目怒罵:“花期橫翠都做什麼去了?怎麼能讓娘娘去蹚這個渾水!”然後掙扎著爬起來去見鄒皇后:“聖人便是打了福王的臉,難道朝臣們還會打回來不成?可現在娘娘若是打了王爺們的臉,王爺們便會輪圓了打回來!娘娘,您可不等於聖人啊!”
言下之意,皇帝其實就是明擺著給福王沒臉,而且準備好了,如果福王敢吭聲,就狠狠收拾他一頓。但若鄒皇后摻合了,福王的事兒便顯不出來,反而變成了皇帝插手各王府家事,說不好還被人認為這是要派人監視。遑論這中間還有一位達王,那可是皇叔,如何侄媳婦都將手伸到叔叔家後院去了!這是自己送上去的把柄啊!
鄒皇后聽了這話,方轉過彎來,忙再三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