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關,僅留了這一條根,還跟著我阿孃進了宮。我小時候跟阿爺去打獵被猛虎追,是她一把弓二十三箭把那老虎射死,一張虎皮扒下來都成了篩子……就憑你們,也敢惹她,真是嫌命長了!”
賢妃緩過來,此刻聽了,嚇得嚶嚶地哭,邊道:“那她也不能說要把我打殺了呀!還當著您的面!”
明宗便拂袖道:“就衝你這個無法無天的勁兒,又把阿孃氣暈過去,姑姑便真的現在把你打殺了,一屍兩命——我頂多敢一半年不跟她說話,但卻一根汗毛都不敢動她的!”
德妃便低聲咕噥:“難道她還敢打天子不成?”
明宗說了這許多話,心情漸漸好轉,便笑道:“你們怎麼可能不知道呢?我就是餘姑姑帶大的,從小不知道被她打過多少頓,阿孃心疼得掉淚,都不敢管!”說著又揮揮拳:“不然朕的身體能這麼好麼?”
說是外頭不許有一個字,轉身餘姑姑卻親自將此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丹桂,令她轉告鄒皇后:“準備病癒吧!”
但除了清寧宮鄒皇后身邊最親近的幾個人知道此事,宮裡其他的人倒真的都懵懂著,只知道賢妃身邊的如意姑娘不知怎麼觸怒了皇帝,被扔到宮正司賜了藥,而賢妃自己則從此足不出戶。
朝外則無聲無息,只有崔侍郎和程助教在家裡急得團團轉,各自和哭泣的夫人面對面苦苦詢問女兒究竟為什麼被選進了宮,二女守口如瓶,均是推說不知。
賀御史家則面對著左眼腫起老高的女兒目瞪口呆,賀家小娘坦率得很,直言道:“發生了些事情,但基本上是我不懂事自找,若你們一定要宣揚,要追究,不妨讓九族都洗乾淨脖子準備好。”賀御史拿這個掌上明珠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只好惡狠狠地嚥下這口惡氣。誰料轉頭太后口諭又到:“賀氏小娘禁足三年。”賀氏今年已經十六,等三年就十九了,依著這道旨意,明擺著自己的寶貝女兒嫁不了好人家了!賀御史氣得幾乎當場死過去,當著傳旨中使的面便解了烏紗摜在地上:“老夫一個侍御史,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官,不如這就辭歸,帶著女兒白身回鄉,總能讓皇家放心了吧?!”傳旨的中使也是妙人,笑道:“行啊,不過就算白身回鄉,您家的小娘也得禁足三年。”賀氏就站了起來,肅然道:“臣女還等著奉御給我治傷呢,回不回鄉的,也得等我傷好了再說!”賀御史便不吭聲。
裘太后與餘姑姑在長慶殿聽了回話,都笑個不住。
餘姑姑便拍拍胸口,向太后橫了嗔怪的一個媚眼,道:“您真是的,那種情況下竟然又要我出頭做惡人,須知已經不是先帝時候了,誰能忍咱們倆那樣大鬧?”
裘太后斜在胡床上,笑吟吟的,朝餘姑姑眨眨眼睛,促狹道:“怎麼樣?打賢妃那一巴掌可過癮?”
餘姑姑有些後怕地舉起右手,臉上的表情便有些怪異:“她肚裡可有聖人的孩子啊,我現在還在抖呢,御醫怎麼說的?”
裘太后便冷笑一聲,低下頭緩緩地整理前襟:“說嚇著了,還說胎不穩,又說憂憤傷身,讓不要動氣,靜臥養胎。”
餘姑姑便叨叨:“果然吧,我就說不能打那一巴掌吧,出事了吧,這可怎麼好……”
裘太后抄起案几上一枚凍荔枝狠狠砸過去:“哀家只是疑惑,何時尚藥局姓阮了!”
餘姑姑眼疾手快,接住荔枝,就手剝開,恭敬盛在小銀碗裡遞給裘太后,口中邊道:“左奉御是寶王舊交,大約是看在寶王面子上,覺得阮氏是寶王尋來的吧?”
裘太后臉色一冷,道:“找個機會,將尚藥局現在的正堂十幾名醫師,都給哀家換了!”
餘姑姑想了想,道:“都換了有點費勁,要不先換一半吧?”
裘太后搖頭,道:“這一行師徒相承,各派之間盤根錯節,如果不能連根拔起,恐怕換湯不換藥。”
餘姑姑又想一想,便點頭:“也好。我昔年認得的幾個民間大夫也不錯的,當年就是因為與左奉御門派相爭,所以不肯進宮就職。只是,您這樣做,聖人那邊的佈置,不知道會不會被打亂?”
裘太后便焦躁起來,一碟子荔枝都掃了地上,恨恨地低聲怒道:“哀家進宮四十來年,何時這樣窩囊過?!”
餘姑姑忙上來替她順背:“不氣,不急,不想,不管。”
裘太后半天才緩下了臉色,但仍舊挺著僵僵的後背,半天才道:“你記得交代好丹桂,可別讓鄒田田著了道。”
餘姑姑應諾,便轉了話題,笑道:“我看賀家這小娘,倒能做她老子的主,也是個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