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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就活;痴心妄想,必死。釧兒,你真的走火入魔了。回頭吧,回頭是岸。”
裘昭儀沒想到這番話能從沈昭容嘴裡說出來,更沒想到姑母對沈昭容已經憐惜教導到了這個地步。
自然,裘昭儀根本沒聽進去沈昭容在說什麼。大道理而已。自己能說得更加動聽。
但是,裘昭儀很在意一件事——自己的位置,至少是在姑母跟前的位置,正在漸漸地被沈昭容取代!正在被眼前這個,曾經那樣魯莽無知,卻得了鄒充儀背後屢屢教導點撥,以至於現在如此巧言令色的,莽夫之女,沈戎,所取代!
鄒!田!田!
裘昭儀在心裡咬著牙恨恨地念這個名字。
你幾句佞言,皇帝不到半月便另立新後,打了我個措手不及,以至於我沒了後位。
你搬弄手段,沈戎這個粗鄙之女趁虛而入,在太后面前百般諂媚,以至於我沒了姑母。
下一次,是不是你回到大明宮翻雲覆雨,我就會沒了性命家族!?
裘昭儀對鄒充儀隱隱的忌憚,終於正式變成了嫉恨。
裘太后看著裘昭儀臉上的陰晴變幻,長嘆一聲,搖搖頭,下意識地把沈昭容摟到懷裡,似乎在尋得一些溫暖,眼神轉向別處,口中冷漠地下逐客令:“裘昭儀,你退下吧。仔細想想,如果能想明白錯在哪裡了,再請旨進興慶宮。”
裘昭儀看著舒服自在地依偎在裘太后懷裡的沈昭容,站起身來,忽然詭異一笑,問:“戎兒,你不怕有朝一日,因為你太得太后的寵,被裘家和鄒家,聯手弄死麼?”
裘太后面色如常,甚至譏諷一笑,拍拍沈昭容,道:“戎兒,告訴她。”
沈昭容睜著兩隻大大的眼睛,皺了皺直直的小鼻子,笑道:“裘家是太后的裘家,鄒家是鄒姐姐的鄒家,她們倆現在唯一最疼的就是我,我怕什麼?我實話告訴你,我有她們倆疼惜,我連聖人都不怕!”
裘昭儀的表情更加詭異起來:“那麼你這番話,也不怕聖人聽到?”
沈昭容看著她,帶著一絲同情憐憫,笑得更加明媚了:“我在這座宮裡活得這般自在,靠得真不是你們家的表哥、當朝的聖人,我靠得是自己的善良安分。因為我的善良,我贏得了太后殿下;因為我的安分,我贏得了鄒姐姐。釧兒,也許你嗤之以鼻,可同樣的,我可以告訴你,就是因為我的善良安分,聖人才對我另眼相看。所以,就算你把剛才咱們說的話,斷章取義地告訴聖人,也沒有任何用。因為跟你比起來,聖人更相信我。”
裘昭儀的表情在聽到沈昭容最後一句話時,終於破功,瞬間便陰沉下來,緊緊抿住嘴唇,轉身快步走出長慶殿。
沈昭容見她的背影一消失,趕緊一骨碌從太后懷裡爬出來,小心翼翼地盯著裘太后呆愣愣的臉,小聲問:“太后娘娘,我把釧兒氣成了這個樣子,真的好嗎?”
裘太后垂下了眼簾,輕輕嘆氣:“能醒就好。”
沈昭容輕輕蹲下身子,兩隻手扶住裘太后的膝蓋,仰頭看著她,兩道濃濃的翠眉微微蹙起,滿眼擔心:“好太后,咱們不氣這些沒良心的傢伙。您聽鄒姐姐的話,您得好好的,您才是裘家,釧兒可不是。您要是倒了,裘家就完了,就釧兒這野心,保不齊就被什麼人拿來當槍,那才真是屍骨無存。可若您好好的,裘家做後盾,釧兒再怎麼鬧騰,旁人心中有三分顧忌,自然不敢拿她怎麼樣。那樣,才是真正的保全釧兒之道。”
裘太后看著她,伸手柔柔地捧著沈昭容紅潤的小臉,憐惜地勉強一笑,輕聲道:“好孩子,我有數。忍不住傷心罷了。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正說著,餘姑姑面色怪異地走了進來。
裘太后看著她,微微錯愕之後明白過來,輕聲問:“可是在院子裡遇到釧娘了?”
餘姑姑點頭,又咬咬唇,方略帶了些心酸道:“釧娘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沈昭容見到餘姑姑,頓時又驚又喜,連忙問好:“餘姑姑好。姑姑,鄒姐姐怎麼樣了?”
餘姑姑見問,只好強笑了一聲答道:“一院子的人挨個兒捱了打,她也被打得快死了。還好我去得及時,便晚一刻,貴太妃也就一棍要了她的命了。如今正亂著請大夫,應該問題不大。”
沈昭容聽到一院子人都捱了打,嚇得一個機靈跳了起來,待聽說問題不大時,方拍拍胸口長出了口氣。
裘太后也鬆了口氣,便問:“釧娘剛才說什麼了?”
餘姑姑眼裡便有些酸澀,下意識地抬手按了按眼角:“只對著過